暮春堂的臺上已經開始吹拉彈唱,周大家一開腔,便可見功力深厚。
周大家到不稀奇,許薇姝也常常看她的表演,聽她唱曲,到是兩個在臺上騰轉挪移的男孩子很顯眼。
他們明顯是兄弟,長得有七八分像,一個有二十幾歲,另一個只有十四五,兩個人都拿著長槍,配合的很默契,舞得雖然都是花活兒,看著像花架子,但就算是架子也擺得很正。
許薇姝自己沒怎麼練武,但她有眼力。
當年在歸墟,子虛哥哥逗著她玩,就隨手做幾個傀儡,讓他們耍十八般武藝。
那段時光,許薇姝一度痴迷,到後來於武學上的見識,堪比王語嫣。
現在看到這一雙兄弟,許薇姝就覺得兩個人的槍法,基本功紮實,而且不是沒見過血的那種,就算不是在殺場上鍛煉出來,大約也不缺少實戰經驗。
現在這麼兩個,在許薇姝的眼中也能算高手的年輕男子,居然於暮春堂上登臺獻藝,還獻得很高興,只從他們亮晶晶的眼睛,舞動的黑色髮絲,額頭上的汗珠就能看得出,兩個人志氣高昂,尤其是那個孩子,臺下一鼓掌,他的動作就更飄逸,更好看。
阿生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肌肉緊繃,上身前傾,雙手攥得緊緊的。
許薇姝失笑,摸摸他的頭:“回去好好習武,將來咱的武功練得比他們好。”
阿生難得臉上一紅,到有點兒害羞。
許薇姝又叫了蜜餞來給他吃。
這孩子喜歡吃甜,好像山上的孩子們都喜歡甜味,方容和高傷也挺愛吃的。
一邊往嘴裡塞蜜餞,高傷低聲道:“怎麼還不來?”
許薇姝看了他一眼。他就又縮了縮腦袋坐回去,方容面不改色,只嘴唇動了動。
“已經來了,一盞茶之前進的宮門。”
高傷:“……”
今天他的職責,陪安郡王在暮春堂交接最後一份致命證據。這是方容的原話,要不然他也不會親至,還帶著兩個兄弟。雖然他那兩個兄弟。好像在臺上玩得很開心。並不覺得跟他出來出任務是一件苦差事。
高傷不知道方容要接的東西是什麼,但他配合方容行動,是皇帝親自點的名兒。忠王也同意,他自然得乖乖聽話。
現在看這位郡王洋洋自得,還時不時地,恬不知恥地讓人家姝娘給他倒酒。也不做剛才那身體不好,不宜飲酒。只能以茶代酒和士子們結交的模樣了,高傷心裡一陣不痛快,哪都彆扭,皮笑肉不笑地哼道:“那就好。要是郡王爺您陰溝翻船,辦砸了差事,江南之行白去一趟。那可在皇上那兒不好交代。”
方容勾了勾唇角,也不生氣。
他向來未算勝先算敗。蒐集的證據都是分批進京,走不同的通道,出任務的人,彼此不認識,也沒有聯絡,就連他到底掌握了多少證據,有多少人證物證,也沒有一個人能弄清楚,所以,最多就是差事辦得不大完美,沒有完不成的道理。
要知道,皇帝派他去江南,那是最近的事兒,但他謀算江南,可不是一時半會兒。
從開始往那邊埋下釘子,再到下網,再到收網,前前後後六七年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