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蘭芝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他總不能攔著不讓人家許書官走,心裡明白,這次得罪人怕是得罪狠了。只能備上一份兒厚厚的禮,給許薇姝送過去,希望她別太計較。
許薇姝也沒推辭,冷冷淡淡地接受。
但走還是要走,大包小包裝好,所有買來的東西都裝車,裝車之前,許薇姝還派人把張家的總管,侍衛叫來一大堆,就當著那些丫頭下人的面,直接道:“看清楚,每一樣都好好檢查,這些全是我從陽州買的,沒有拿你們張家一張紙,當然,如果你們張大人親自送來的這些也不許我帶走……”
“哪的話,哪的話,許書官言重了!”
總管哪裡還敢檢查?前陣子又不是沒有查過!
許薇姝哼了哼,第一次穿上正正經經的女官服飾,擺出端莊高貴的樣子。
“別,還是清楚明白些的好!”
她軟硬不吃,總管只好派人大體看了看,認下這些都是許書官的東西云云。
張蘭芝聽了回報,心裡也不是滋味,他同樣委屈,堂堂江南巡撫,竟然讓個小丫頭片子使臉色,換了別的時候,他才不給許薇姝這樣的臉面。
但他固然已經不能瞞著自己弄丟了丹書鐵劵的事兒,可也只是通知了官府,通知手下人,不可能大肆張揚,他又沒病,許薇姝女流之輩,自然不在通知的範圍內。
如今,他算是無緣無故查人家,人家要生氣絕對是應該的,他除了受著,也沒別的辦法。
許薇姝的車隊,浩浩湯湯地離開張家。方容也連忙策馬追出來。
她根本不肯在陽州多留,方容的差事辦得差不多,乾脆就真帶著他出了城。
現在全城戒嚴。但王爺的車駕也沒人敢阻攔著不讓走,連檢查也草草而過。
張家翻檢人家的行李。都翻檢了兩次,總不好沒完沒了,再說,丹書鐵劵那麼大的個頭,就許薇姝的箱子,沒有一個能裝得下,連查都不必查。
徑直出陽州,到了外面。許薇姝還是氣鼓鼓的,看著餘怒未消的樣子,甩開方容,就把自己買來的那些大件兒的東西們,很隨便地送給過路的一些行人。
方容也只能看著她這種冤大頭的做派,哭笑不得,想了想還是沒阻攔。
別看許薇姝買的東西不少,這個手工製作的書箱,那個手工打造的香爐,一大堆裝衣服的箱子。甚至還有造型奇特的鍋碗瓢盆。
但大部分都不值什麼錢,恐怕連她半個月的俸祿也用不了,人家又不缺錢。願意散財就散財吧,多少金銀也難買高興。
散了財,許薇姝又採購了大批的藥材去做慈善,她和隨隊的幾個醫生湊在一塊兒,嘀嘀咕咕嘀嘀咕咕,半日就琢磨出三張藥方,每張藥方都屬於可能能徹底治癒疫病的那一類,至少醫生們都這麼覺得。
於是分頭開始實驗。
這一次很幸運,前陣子怎麼也治不好的疫病。這次一下藥,就立馬見效。
許薇姝心裡頭自然高興。臉也不板著了,除了把藥方公佈。讓各地組織醫官給病人看病,乾脆讓還人研磨藥粉,就在江南的河水,井水裡頭撒。
方容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反正沒多長時間,江南各地都上摺子表示,疫情已經控制,病人開始痊癒,死亡人數直線下降,甚至有些地域,好幾天沒有增加得疫病的人數,連因此死亡的人也沒多少個了。
“沒想到憤怒居然有這麼大的力量!”
方容心下驚異,忍不住笑道,“看來以後碰上什麼難題,到不如把我們姝娘激怒,也許難題就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