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薇姝眨了眨眼。
如果換成別的女官,跟方容這麼一路折騰,還不得被嚇死?呃,當然,更可能的是,一路懵懵懂懂,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自然也就免受驚嚇。
那日方公子漫不經心地點給她,說袁琦押了個犯人去州衙的暗牢,要加派人手看管,且日日自己進去審問,每次出來都一副志得意滿的表情,許薇姝就明白,這人是打算空手套白狼,看看能不能套到幾隻凶神惡煞的大灰狼出來。
她今天隨口在夫人們這兒編瞎話,藉著眾人都以為身為書官,不敢拿皇宮裡的私密開玩笑,就胡說八道,還扯了‘吐真劑’這麼個離奇的東西。
這瞎話雖然編得很扯,可幕後那組織,有那麼半分相信就會採取行動。
想想吧,能夠混到皇帝身邊,潛伏多年,還忠心耿耿的棋子,對那個組織來說,絕不是可以隨意捨棄的廢棋,想必知道不少組織內部的訊息。
所謂的無名組織,在江南根深蒂固,它洗腦能把無數人給洗成傻子,沒有點兒必須遵守的規則怎麼能行?
要是連這樣的‘棋子’都說放棄,就放棄,連營救措施都不佈置,那它恐怕也不會可怕到讓人戒備至此。
許薇姝點了安神香,倒在床上一眨眼就進入美夢中。
明知道之後可能要有一陣子顛簸之旅,這會兒還不養精蓄銳才是大傻瓜。
方容就在隔壁擇了個房間住下,只是心裡頭存著事兒,又哪裡睡得著,幾乎聽到些許動靜,就起來去看許薇姝的房間,隔著窗戶,只能看到帷幔裡模模糊糊的影子。
記得袁琦曾經說過,姝孃的睡姿特別美。
“……”方容皺了皺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都有那麼一丁點嫉妒那個幸運的小子。
仗著舉世無雙的輕功,輕而易舉地就能偷窺到佳人。
“公子!”
袁琦直接從樹上跳下,飛到方容身邊,先扯了條披風給他披上,才道,“咱們猜得半點兒不錯,就是我們想的那個人。”
方容點頭,面上卻無喜色。
袁琦也蹙眉:“他是落了網,但恐怕這會兒訊息早傳了出去。”
他們絕不會輕視那個組織。
……
顧順,那位在明州知州的位置上坐了整整六年的知州大人,居然被悄無聲息地抓捕。
顧家上下都傻住。
三更半夜,顧夫人就上許薇姝這兒來跪著,誰勸說也沒用,跪在門口的青石板上。
一跪就是一整天。
許薇姝身邊的丫頭們正緊緊張張地收拾東西,聖駕已經決定回京。他們也得儘快帶著人犯,趕過去匯合,也只剩下三五日的準備時間。
這犯人太重要。上面已經下了旨意,要儘快把人送去陛下那裡。押回京城受審。
這一路,恐怕不太好走。
“還沒走?”
許薇姝嘆了口氣,略略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