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中年漢子低著頭,瑟瑟不語,手背上卻是青筋畢露,顯然是緊張的很。
年輕人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道:“難為你們,寒冬臘月,辛苦跋涉……聽說雲州人都喜歡上華山下的芙蓉糕,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麼美味?”
中年漢子咬了咬牙:“小將軍怕是記錯了,上華山的素齋到有名,芙蓉糕是金玉江畔的最地道。”
“哦?”年輕人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目光在這些人身上打了個轉,“看來真是我記錯了,行,不難為你們幾個孝子,走吧。”
六個中年男人聞言頓時鬆了口氣,千恩萬謝地跪下磕頭,趕緊收拾東西,拼命吩咐人把棺材抬上車,準備過河。
不遠處許薇姝看著,忽然一皺眉,低聲道:“不對!”
寶琴一怔:“小娘子?”
她搖搖頭,沒和自家的小丫鬟解釋,只見前面的靈車剛一半上船,年輕的小將軍就忽然甩出長矛。
長矛如風,直直刺在船頭,整艘船頓時一震,靈車咕嚕嚕就滾下了河。
眾人眼睜睜看著一大桶鹽粒紛紛揚揚散落河中,那六個中年漢子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小的不是想販私鹽,實在是雲州的官鹽太貴,我等賤民,買不起啊,將軍饒命,饒命啊!”
最前面那個中年漢子,撲倒在水裡,失聲痛哭,其他人見狀,一紮就進了河,拼命遊,還有一個勾住中年漢子的胳膊,拖著他就飛速遊走。
岸上頓時騷亂成一片。
排在最後的銀甲戰士彎弓搭箭,就要射出去,當先的年輕人伸手按住他的胳膊。
“高將軍?”
銀甲戰士一怔。
年輕人目中略帶了幾分無奈,臉色不大好看:“算了,都是些苦命人,咱們今日奉命捉拿刺客,不要分心。”
就在此時,遠處有一騎來報:“將軍,咱們兩個夜不收在東門出了事。”
小將軍的臉色頓時大變,一個胡哨,所有士兵齊齊上馬,狂奔而去。
寶琴也鬆了口氣,一把撩開車簾:“可算是……”
她一句話沒說完,正好和那銀甲小將對眼,就見那銀甲小將本來一臉冷漠,忽然就瞠目結舌,直愣愣地看著自家小娘子,馬都走了老遠,他還扭頭伸長脖子使勁看,頓時嚇得手一哆嗦,把車簾給落下。
落日出前門,瞻矚見子度。冶容多姿鬢,芳香已盈路……
高傷深吸了口氣,把腦子裡的幻象掃開,策馬狂奔,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無蹤。
“什麼東西!色胚子!”
寶琴氣得臉色漲紅,趕緊吩咐小林趕車,許薇姝到是無所謂地莞爾一笑。
那小將軍生得唇紅齒白,好看的很,多讓人家看幾眼,她也不覺得多吃虧。
當然,這話可不敢跟寶琴丫頭說。
“籲——”
馬車剛跑了幾步,就頓了一頓,小林扭頭道:“小娘子,前面有兩塊兒落石,小的這就去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