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她的靈魂正在從她的驅殼裡剝離;她的生命已走向永遠的黑暗;她的一切都將被終結……
蘇錦的心,在顫抖,猛的抓住那漸漸涼去的枯手,想叫一聲:
“媽媽,您別走……”
聲音卡在了喉嚨口,只有眼淚在噴湧而出。
蘇暮笙已是兩眼含淚,欲哭無聲。
蘇暮白默立,心頭哀慟一片。
靳恆遠拍拍蘇錦的肩,去叫醫生。
等他再進來時,看到蘇錦已是淚流滿面,儀器上,生命線拉直再無波瀾。
值班醫師上去看了一眼,轉頭,一臉沉重:
“節哀,病人已經去了……”
一句話,就是陰陽相隔,永難見。
生命,有時是頑強不息;有時又是無比脆弱的……
是的,媽媽過世了。
在她還很年輕的歲數里,如暴雨後的嬌花,零落於地,枯萎成泥。
靜靜站在那裡,蘇錦雖在落淚,卻沒像想像中那樣悲傷:
“媽媽,另一個世界,有爸爸。他在等您,他會像以前那樣愛您照顧您守護您,以後,您不再孤獨了。”
“媽媽,若有來生,您一定還要再收我作您的孩子,來生,我一定要好好報答您的養育之恩。”
“媽媽,我會想您的。永永遠遠的想。永永遠遠的思念。您的教誨,我會一輩子記心。一路走好。別牽掛我們。我和暮笙會好好的……”
輕輕的追悼,以沙啞的聲音幽幽念出,絲絲縷縷的哀思,彌散進了空氣中。
就這樣,他們不知站了多久。
直到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來,淡淡的充滿新一天希望的旭日光輝落在亡者臉上,安靜的遺容,病白,卻安詳,唇角還帶著見完所有牽掛之人之後的輕快,睡顏,顯得格外的香甜,會讓人覺得,她只是睡著了。
“你們需要入殮師嗎?”
一個護士走進來輕聲問。
“不用。”
“要。”
前者是靳恆遠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