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柏然的聲音很虛弱,顯得有點輕。
雪莉安聲音柔柔的:
“和我不用這麼客氣的。”
彭柏然沒有再說話。
“你再睡一睡吧!我在邊上守著呢!這個燒,估計一時半會兒也退不了。肯定還得掛水……”
“睡不著。阿肆怎麼樣了?”
“不太樂觀。”
“阿峭他們來過了?”
“來過了。後來他們去追查那幾個肇事者了。這是阿紫說的。昨天真是太兇險了。你怎麼那麼拼命?看到你被撞飛出去,真是嚇死我了……愛德華,你查案子時都這麼玩命的嗎?”
她的聲音,透著餘驚未平的味道。
“有時會有風險,更多時候,是沒危險的。特別是在中國境內。持槍是非法的。相對來說,更有安全性。”
他啞著聲音應著。
“以後,你別這麼拼命了,看著真叫人心疼。雖然你是男人,可到底不是鐵做的,全是血肉之軀,身子骨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醫院這個地方啊,還是少來為妙。很晦氣的。”
“想要我拼命也是要看對像的。”
他淡淡道:
“她還沒醒嗎?”
“聽說醒過一回,後來又睡沉了。不過醫生說了沒大礙的。”
“嗯。”
“你這麼拼命就因為她是你兒子的媽媽嗎?”
她輕輕的又反問了一句。
房內一陣沉默,一會兒後他淡淡應了一句:
“孩子可以沒有父親,但不能沒有媽媽。”
雪莉安跟著沉默了半晌,才輕輕接上話道:
“認得你這麼多年,第一次發現,原來你根本不討厭孩子。看來,以前你那些避孩子遠遠的行為,只是還沒遇上一個能開發你體內父親自覺的孩子。”
“也許。這種感覺很微妙。”
“我相信那一定很微妙。骨肉親情這種東西只有親身體驗了,才會知道什麼是母愛,什麼是父愛……嗯,我決定了,我要早點做母親。”
說這話時,她的聲音裡多了一些嚮往。
“只要你想好了,這種事,不難……”
這一來一去的對話,很有夫妻多年的味道:溫馨的讓人不忍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