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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某一天,鄺美雲從學校出來,接到了一個電話:
“你想讓關以雋生,還是死,要是你想讓他生,馬上到我說的地方來。馬上。”
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陰嗖嗖的,聽著讓人背上直發毛。
站在人來人往的公交站點上,鄺美雲的心,狠狠就咯噔了一下,凝神而問:
“你是誰?”
“你來了,不就知道我是誰了嗎?地址我會發給你,你要是不來,到時可別後悔。”
那個女人陰陰的扔下這麼一句之後,就掛了電話。
時為傍晚時分,毒辣辣的太陽已經西下,可是,天依舊悶熱的厲害,因為這通電話,鄺美雲的心,越發躁熱起來,背上的汗水,漿水似的直冒出來。
很快,手機上有短訊息呼入,是一處酒店以及包廂的名字。
這個女人,是什麼意思?
難道,關以雋真的在那邊?
不過,說來,今天,她的的確確已經有一整天沒見過他了。
上午打電話過去,他說他在外面。下午打電話過去,他沒有接,後來回了電話,說是剛在上課,正趕著要去赴個約會,晚上趕不及送她回家了,讓她自己坐公交回去,還約好明天一起去逛街,給孩子們買衣服——明天是週末。
她覺得有點不安,就直接又給關以雋打了電話去,結果是關機。
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很顯然,這兩件事,互相之間是有聯絡的。
她左右尋思了一番,關以雋是個不愛惹是非的男人,平常幾乎不和人結怨,見任何人都和和氣氣的,但是這不代表他就一定沒有有過過結的人。平常工作太忙,她對於這個男人的瞭解,還是很淺的。
為了以防萬一,她就給姑姑打了一通電話,只說自己有事可能得晚點回家去,結束通話後就在路邊招了一輛計程車,往那處酒店駛去。
到了地兒,付了錢,一百多呢,真有點肉疼。
她一向是個勤儉持家的人,平常上下班就坐公交,關以雋想送她,她多數不讓,除有幾次在他家吃了晚餐回來,沒了公交。平常,她花錢就是那麼的節約。
在他們那個小家,姑姑多年前為了照顧小胤,就提早退休了,一門心思留在家,一邊照看小胤,一邊以給人寫稿件為生;她呢,做過很多份工作,武術教練、保鏢、體育老師等等,為了治小胤的病,曾身兼數份工作……
這些年,她早已學會以最節省的方式生活:
穿最樸素的衣服,用最普通的保養品,買最健康綠色的食物,用最環保的出行工具……
所以啊,平常,她都少有坐計程車的時候。
至於這種酒店,先頭跟著蕭璟歡時,倒是進進出出常有事的。
她到大堂後,去問了一下那個包廂的方位,就走了過去。
那包廂的名字叫麒麟廳。
到了那邊,她敲了敲門,就有人替她開了門,是個侍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