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砰”一記巨響,才買了沒多久的手機,再次在暴力面前一命嗚呼了。
“你這是有了老婆忘了娘,忘了家裡的深仇大恨了是不是?”
“媽……我哪有……”
望了一眼那地上已然黑屏的手機,靳長寧憋屈極了——歡歡這下又找不著他了。
“好,你要是沒有,馬上給我離婚,馬上跟我回臺灣去,這裡的事,你再也不許管了一星半點……”
喬蕎丟下了她此行的目的,語氣是那麼的堅決。
靳長寧的臉色一下慘白慘白的。
在他的記憶裡,母親是一個溫溫婉婉的女子。
雖然她留的是一頭削薄的短髮,像一個假小子,可是她笑起來卻是無比溫柔多情的。
臺灣家裡留下的那些照片,每一張她和父親的鏡頭當中,她依偎在父親身邊,是那麼的小女人。
除非是機車裝,她才會散發出幾絲少見的不讓鬚眉的颯爽氣質。
他愛母親,無比回念當年被母親擁抱在懷裡疼愛的歲月,可現在呢,這種咄咄逼人的橫氣,是那麼的傷他心。
一個是母親,是生育了他的人,沒有她的十月懷胎,就沒有他來到世上;一個是愛人,是將陪他一生,為他生兒育女的人,現在呢,為他所敬愛的母親,卻要生生的逼他棄了他深愛的女人,這樣一種疼痛,簡直就是活生生在剮他的肉,放他的血……
“媽!”
靳長寧挺直著背脊骨,睇著母親那張決然的臉孔,難受極了:
“就算靳家曾經對不住我們瀾家,那也是靳名做的事情。冤有頭,債有主,這和璟歡有什麼關係?璟歡現在懷著我的孩子,以前的恩恩怨怨,難道就不能就此作罷了嗎?”
“啪……”
怒極的喬蕎猛的一耳光就抽了過去,聲音是那麼的響亮,而且憤怒:
“瀾寧,你父親的遺像就在面前,這種大逆不到的話,虧你說得出來?
“你父親死得這麼慘,你媽我這些年日子過得這麼苦,臉毀了,成了醜八怪,眼睛瞎了,什麼都看不見了,你不心疼你父親慘死,你也不心疼母親~日子悽苦,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就想將這一切作罷了?
“瀾寧,你的心,到底是怎麼長的啊……”
說到最後,又是一番痛哭流泣。
靳長寧只覺得臉頰一陣毒辣辣的發疼,然後,一道牙血從嘴裡滲了出來,熱汩汩的,鹹鹹的。
看著母親哭成這樣,他想安撫,可是又不知如何安撫?
雖然,他可以在法庭上,口若懸河;雖然,他能在商業談判中,娓娓雄辯,可是,面對母親的控訴,他卻對不上一句話。
現在的他,實在沒有證據可以證明老爺子是無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