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已然沒了知覺。
六歲時,靳長寧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而這一刻,這份恐懼再次佔領了他的大腦。
歡歡,你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啊……
*
一路狂奔,靳長寧瘋了似的帶著蕭璟歡開車去了就近一家醫院,一路不知闖了多少個紅燈。
這是一個讓人煎熬的過程:看著她死氣沉沉的靠在那裡,滿臉是血的慘樣,他就覺得自己的心臟在被凌遲,一片一片的,眼睜睜看著被割下來的滋味,叫人實在不好受。
當他抱著她奔進急診室大門,當他左右回顧,見到那些穿白長卦的護士,就像看到了救星似的,直著喉嚨就大叫起來,那聲音失了平常的溫和冷靜,而流露了太多陌生的惶恐情緒:
“救命啊……救命……醫生,救命啊……我太太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那群可愛的白衣天使馬上圍了過來,急救工作有條不紊的開展了起來,而他就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在那裡踱著步,來來回回,不斷的走著。
沒事,一定沒事的,肯定不會有事的……
他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
可這不能減弱來自心頭的急躁。一分都不能。
等待的過程永遠是叫人焦心的。
他在走道上時而坐,時而站,時而以額頭撞牆……
他很想抽菸,可考慮到這裡是醫院,只能忍著,只能不斷的捏太陽穴,在心裡不斷的祈禱。
半小時後,醫生來到了他面前,不等人家先說,他先問上了前:
“怎麼樣?我太太怎麼樣了?”
“只是輕微的腦震盪,沒什麼大礙。休息一會兒就能醒過來的。”
這句診斷結果,終於安了一下靳長寧的那懸在半空的心。
“謝謝,醫生,真是太謝謝你了。”
他重重鬆了一口氣。
“謝就不用了,治病救人本來就是我們這些醫護人員的天職。不過,有件事我得說說你們啊……
“你這個做丈夫的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呢,太太懷孕了,就得好好照看著,居然還能讓她穿這麼高後跟的鞋,參加什麼宴會?看你們這服飾,應該是從宴會上來的吧……
“懷孕前三個月是必須好好養的時期,你們怎麼能這麼馬虎對待呢?哪有你們這麼做父母的?這也太不負責任了……”
這幾句責怪,讓靳長寧整個兒當機了。
啥?
他沒聽錯吧!
懷……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