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母親,一下子顛覆了一直存在於靳長寧心裡的那個美好的形象。
當情緒冷下來,感情理智下來,他最想知道的是:
“媽,您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分明記得你身上滿是血……
“後來,他們告訴過我,您和爸都沒救回來。等我從昏迷中醒過來時,我面對的是三隻冰冷的骨灰盒。”
他至今記得那時的感覺,怎麼也想不通,活生生的人,怎麼就變成了一抷沒有溫度的灰。
那天,他哭著叫著要爸爸要媽媽要妹妹,可他們告訴他,他們再也回不來了。
一提當初的變故,喬蕎那張臉孔上就浮現了一層深深的恨意,那雙枯瘦如柴的手,更是狠狠的揪痛了兒子和女兒。
這恨意,更無情的揪痛了靳長寧的心。
“是陸家,還有靳家,還有你那豬狗不如的叔公他們,是他們偽造了我已死這樣一個假相。”
這個回答,令靳長寧凝眸生惑:死是他們偽造的?
為什麼要偽造?
他沒插話回答,而是靜靜聽著。
“他們先給我治傷,然後,逼著我把那一片羊皮給交出去了。
“我熬不住,說了藏羊皮的地兒,他們猶不滿意,還讓我交出一塊叫作‘龍頭玦’的玉鑰匙。
“可我是真的真的沒見過那鑰匙。你們的父親從來沒跟我提過有這樣一塊玉的。
“他們不信,一次一次的審我,一次次的傷害我,一次次的折磨我……
“對了,那個叫陸明珠的,先是毀了我的臉,然後,弄瞎了我的眼睛……她說,她要我和海哥不能同生,死後還不能同穴……
“再後來,他們認為留著我沒什麼用了,就把我扔在地下室,一天只給一頓飯吃,讓我吃喝拉撒在同一間屋子裡……
“他們想病死我,餓死我,渴死我……要我生不如死,死不能痛痛快快的……他們想要摧垮我的意志力……想逼瘋我……”
因為這幾句話,靳長寧心痛如絞,酈洛更是悲憤交加。
“我本以為自己是死定了,再後來,是你們的燕伯伯找到了我,救下了我。把我保護了起來,送我到最好的私人醫院,給我看病。
“這場病,很嚴重很嚴重。一看又是好幾年。
“那些年,我時常病危,有時會昏迷好幾天,甚至好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