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場武將,廟堂文官,亦是有著他們的風骨。
那孩子,自然也有著屬於他們的風骨。
風骨為何物?
風骨既是信仰,既是追求,既是心中的嚮往!
更是夢想!
張龍虎的身體依舊有些虛弱,雖然有過短暫的休息。但此時若不是陳一劍從一旁攙扶著他,估計他想要穩穩當當站直身體,都有些費勁呢。所以他現在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儘快離開這裡,然後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調養調養自己的身體。
視線在一眾孩童身上掃過,張龍虎開口對陳一劍說道:“你確定一個人能安全的將他們都帶出去?要是不行你就說話,這點力氣我還是有的。”
陳一劍翻了個白眼說道:“你當我紙做的啊?”
說完,一手攙扶著張龍虎的陳一劍,抬起另一隻手,在身前輕輕一甩。叱水殿大殿內的所有人,便瞬間消失在了原地。等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是站在叱水河河邊了。
秋日的驕陽,和煦的灑在每一個人身上。河邊涼爽的秋風,輕輕吹拂著眾人的臉頰,帶起鬢角的絲絲秀髮。
可能是因為太長時間沒有接觸到陽光,所以當八十名孩童站在河邊,太陽底下時。近乎所有人,都不由下意識微眯起了雙眼,抬起一隻手,遮擋在了自己的眼前。好以此來減輕,懸掛在天空中太陽所帶來的刺眼感。
因為小鎮的百姓皆是將視線看向叱水河的方向,所以他們第一時間便看到了驀然出現的陳一劍眾人。
起先,小鎮的百姓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可當他們切切實實的感受到,那些孩童的蓬勃朝氣後,他們這才猛然回過神來。一個個飛也似的衝到孩子們中間,眼眶噙滿淚水,尋找起了自家的孩兒。
而已經適應驕陽的孩子們,在看到久違的親人們後。一個個也是哇的一聲,放聲陪著自家親人大哭了起來。
他們之中,最小的人如今不過五六歲。
最早被獻祭的,則已是有一年之久的時光。
一年,或許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並不是很久遠。但對於這些可憐的孩子們來說,卻是那實實在在的漫長歲月。
自打被獻祭之後,他們就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還能夠和自己的親人相逢。
就算有想過,那也只會出現在每一個深夜的夢境中。
年輕的知縣黃燁,看著這些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得以重逢的小鎮百姓。他的心裡是真的由衷感到高興啊!雖然他並沒有被這重逢的一幕所感動到淚流滿面,但發紅的雙眼,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黃燁抬起自己的右手,輕輕抹了把鼻尖,將那隱約而出的鼻水擦拭後。邁開腳步便朝著陳一劍和張龍虎的身前走了過去,在走到二人的身前時。黃燁忽然用手撩起了自己官袍的下襬,然後對著陳一劍張龍虎二人,便這般直直雙膝跪拜了下去。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兩位少俠對於福澤鎮的恩情,在下將永世不忘!”
一看到知縣大人對兩名少年跪拜,那些剛和自家孩兒重逢的小鎮百姓,便也不約而同,一齊朝著二人跪拜了下去。幾乎每個人在跪地後,皆是滿臉的淚水,帶著發自肺腑的感恩之情,開口對說道:“兩位少俠的大恩大德,我們將永世不忘。謝謝,謝謝兩位少俠的出手相救!”
莫名其妙的來這麼一出,別說是張龍虎一臉緊張的表情。就是攙扶著他,自認沒臉沒皮的陳一劍,一時間也是被嚇得不輕。
哪裡還顧得了張龍虎能不能自己站住,一把鬆開攙扶著他的手。立馬便跑到了知縣黃燁的身前,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並開口對所有人說道:“叔叔阿姨,嬸嬸伯伯,爺爺奶奶們。你們趕緊起來,你們對我一個小輩行這麼大的禮,我哪裡能承受的起啊?快起來,快起來!”
原本按照黃燁自己的想法,是要再對陳一劍張龍虎二人行那叩拜之大禮的。但此時強行被陳一劍從地上扶起,他也只好就此作罷。但到嘴邊的一些感恩話語,仍是被他說了出來“兩位少俠,俗話雖說大恩不言謝,但我黃燁卻並不這麼認為。雖然我也知道,光憑嘴上說說,是遠遠無法表達你們對福澤鎮百姓的恩情的。但有些話,不說出來,恐怕我連睡覺都睡不踏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