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珺小跑著來到何詩佳身邊,低聲問道:“何老師,出什麼事了?”
“這夥人打傷了宣校長,還想衝進學校來砸東西,好在同學們都出來了,把他們攔住了。”何詩佳說道。
“打傷了宣校長!”李愚一聽就急了。他與宣瑞林沒有太多的交往,但對於這位甘守清貧為農民工辦學的校長還是充滿著敬意的。尤其是在周子珺退學回家的事情上,宣瑞林主動提出可以免掉周子珺的學費,只要她願意回來。免掉幾百塊錢的學費對於一個富翁來說當然算不了什麼,但對於宣瑞林來說,則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宣校長傷得怎麼樣,送醫院沒有?”周子珺著急地問道。
何詩佳道:“他去和這些流氓理論,被他們用鐵棍打破了頭,現在校醫正在給他包紮。剛才宣校長還特地交代我要攔住同學們,不要讓學生和這些流氓發生衝突。”
“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愚問道。
何詩佳低聲介紹道:“這些人是鼎榮公司僱來的拆遷流氓。鼎榮公司看上了咱們學校旁邊柳樹村的一塊地,想低價拿走,那些房主都不同意,雙方僵持不下,鼎榮公司就僱來了一群流氓,對這些房主進行騷擾。那些房主文化程度不高,不懂得怎麼維權,所以就請宣校長去幫他們說話。結果就得罪了這些流氓,他們找了個茬,就把宣校長打傷了。”
“咱們沒有報警嗎?”周子珺奇怪地問道,看雙方對峙的樣子,應當已經持續了一會時間了,如果報了警,警察也早該來了吧。
何詩佳苦笑道:“早就報警了,派出所說轄區裡出了幾個糾紛,警員都派出去了,現在無法派人過來。”
“什麼無法派人過來,分明就是鼎榮公司私下裡做了手腳。”一名學生在旁邊憤憤地說道,“我也是工地上的,我們包工頭有一次得罪了鼎榮的人,也是被他們僱了流氓來報復,報警半天都沒人來。等到流氓跑了,警察才到。”
“原來是這樣。”李愚冷笑了一聲。從榮雲健那裡,他知道渝海的警察也是良莠不齊,像鼎榮公司這種大企業,往往能夠影響到基層派出所的工作,讓他們找個理由拖延一下出警時間,是很容易的事情。
明白了事情的經過,李愚迅速判斷了一下當前的局面。流氓打傷了宣瑞林,看樣子還不罷休,非要再衝進學校來打砸一番才行,目的自然也是為了給宣瑞林一個更大的教訓。學校的學生出來護校,是一種自發的行為,但從大家的表現來看,他們能做的也僅僅是表示一種態度而已,這些學生都是鄉下進城來務工的農民,膽子不大,雖然對學校有一定的感情,但要讓他們拋開顧慮為學校利益而去與流氓鬥毆,恐怕是不太現實的。
派出所那邊,一時是指望不上了。要說起來,李愚倒是可以直接聯絡一下歐麗雯,讓她派市局刑警隊的警員過來處理。不過,李愚又不想拿這種事去驚動歐麗雯,畢竟這是李愚的私事,不合適動用公家的關係。
還有一個途徑,那就是把榮雲健的旗號搬出來用用。眼前這群流氓,想必也是何產林的手下,榮雲健如果跟他們的頭目打個招呼,想必他們是得給個面子的。可李愚同樣也不想這樣做,他與榮雲健交往了這麼久,好像一直都是在求榮雲健辦事,自己沒有給予榮雲健什麼回報,像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再欠榮雲健一個人情,李愚都不知道啥時候能夠還上了。
除了這些考慮之外,還有一個更關鍵的因素,那就是這事涉及到了鼎榮公司,而李愚與鼎榮公司還有一筆賬沒算呢。上次為了查馬磊中毒的案子,李愚對梅正金下了無影毒。此後,梅天富僱了兩個混混來查李愚的底,李愚差點著了他們的道。這件事讓李愚把鼎榮公司列入了自己的對手範疇。如今鼎榮公司又欺負到了宣瑞林的頭上,李愚作為補習學校的學生,也算是同仇敵愾了,他決定要和鼎榮公司好好地鬥一鬥。
想罷多時,李愚向何詩佳擺了擺手,道:“何老師,這裡危險,你帶著同學們都進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裡就可以了。”
“你?”何詩佳不敢相信地看著李愚,“他們有三四十人,你一個人就可以了?”
李愚笑道:“我練過幾天拳腳,對付這些人不在話下。你放心吧,我不會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的。各位同學都是來打工的,惹上流氓也不好。這邊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我肯定會為宣校長討回一個公道就是了。”
“是真的嗎?”何詩佳還是有些不信。
李愚一指周子珺,說道:“你問問周子珺就知道了。”
何詩佳把目光投向周子珺,周子珺瞪了李愚一眼,然後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李愚倒是真的練過一些拳腳,可是這麼多人……”
“好了,你們都進去吧,我上去和他們聊聊。”李愚說著,邁開步子,向著那群流氓走了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