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遇到的困難,就是九厘散的配方因為幾次戰亂而失傳了,現在包括我爺爺在內,都只知道這種藥的主要成分,而無法確定佐藥的成分。而我爺爺的治療實踐以及我們公司的實驗都顯示,如果不能正確的確定佐藥的成分和比例,九厘散的功效就會大打折扣,從而失去市場競爭力。”
羅照雪頗有些爽快氣質,不等李愚多問什麼,便把自己目前的狀況向李愚合盤托出了。憑著她敏銳的直覺,她能夠感覺到李愚是個重義輕利的人,對待這樣的合作伙伴,越是坦承,越能夠贏得對方的誠意。
當然,羅照雪的坦承,也僅限於一種表現而已,作為商人,她可沒有傻到一點秘密都不保留的程度。
“這事……和我們藥膳坊有關係嗎?”許迎迎坐在旁邊,如墜五里霧中,不由詫異地問道。
李愚笑了笑,道:“師嫂,這事和咱們藥膳坊還真有些關係。羅小姐說的九厘散,我恰好聽我師父說起過,有關的藥方,我依稀記得一些。這個羅小姐是羅老神醫的親孫女,羅老神醫幫咱們解決了劉青河的事情,咱們無論如何也該有所回報的。”
“哦,原來是這樣。”許迎迎這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聽說羅照雪是個製藥公司的總裁,而李愚手裡恰好擁有羅照雪迫切需要的一個藥方,許迎迎的商業頭腦立即飛速地旋轉了起來,她笑吟吟地對羅照雪說道:
“羅小姐,羅老神醫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我們當然要有所回報。你說的九厘散的藥方,李愚說他依稀記得。你彆著急,讓他慢慢想想,沒準就能想起來了。對了,你剛才還沒說呢,九厘散是用來治什麼病的?”
“是治療心衰的。”
“那你說的那兩種西藥,很貴嗎?”
“比較貴。”羅照雪微微笑著答道,她已經能夠猜出許迎迎的意思了,對方肯定是想套出九厘散的市場前景,為李愚討價還價提供指導。她原本也沒打算向李愚和許迎迎隱瞞太多,因為相關的一些情況,對方只要找個業內的人問一問,就能清楚,她自己耍太多的小聰明,最終只能是自取其辱,沒準還會導致藥方流失到她的競爭對手那裡去。
帶著這樣的念頭,羅照雪索性把事情挑開了,說道:
“許小姐,李先生,咱們在商言商,我爺爺為貴店做了什麼,並不影響到咱們之間的談判。九厘散的藥方對於我們公司來說,非常重要,我們不會白白讓李先生費力氣的。我在這裡開一個價錢,如果藥方是完整的,我們願意出價50萬;如果藥方不完整,但對我們後續的研發有一定的啟示,我們願意出價10萬到30萬不等,這取決於藥方的完整程度。如果超出這個價格,我想我們也就沒必要再談下去了,因為我們用同樣的投入,完全能夠摸索出正確的藥方來。”
“50萬?”許迎迎皺了一下眉頭。如果換在兩個月前,別說50萬,就是10萬塊錢,也足夠讓許迎迎欣喜若狂了。但現在,藥膳坊一天的營業額就有好幾十萬,50萬這個數字對於許迎迎來說,已經沒有了什麼神秘感。相反,能夠讓羅維成這樣的神醫都一籌莫展的藥方,在許迎迎看來,應當是價值邊城的,羅照雪只開出區區50萬的價格,還奢談什麼誠意。
“怎麼,許小姐覺得有問題嗎?”
孫姝在一旁看出了許迎迎的態度,於是開口問道。
許迎迎笑了一下,說道:“我不太懂藥,不過,我想既然是一種能夠取代市面上兩種主流西藥的新藥,它的價值起碼是上千萬吧?羅小姐只肯拿出50萬來購買這個藥方,是不是顯得有些輕視了呢?”
羅照雪冷冷地應道:“許小姐這話可說錯了。九厘散的市場前景的確可以達到千萬的級別,但我們並非只有從李先生那裡購買藥方這一個途徑。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如果超過50萬,那我們自己透過分析和實驗的方法,也能摸索出前人的這個藥方,所以這個藥方的價值,對於我們來說,也就值這個價格而已。”
許迎迎笑得更溫柔了,她說道:“那麼照羅小姐的意思,別的製藥公司,也可以花區區50萬來獲得九厘散的生產技術,從而佔據這個上千萬的市場,不知他們為什麼不這樣做。”
“這很簡單,因為只有我們集萃藥業才有九厘散的核心配方,所缺的只是幾味佐藥而已。而對於其他藥業公司而言,他們必須從頭開始研發,投入豈止是50萬能夠打止的?”
“擱在過去,也許是這樣。”
“許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現在的情況有什麼不同嗎?”
“當然不同了。”許迎迎用手一指李愚,“因為現在出現了李愚這麼一個變數。你們只擁有一個殘缺的藥方,而他卻擁有完整的藥方。如果其他的公司願意花51萬從他手裡買走這個藥方,羅小姐認為你們那50萬還有必要投入嗎?”
“這……”羅照雪一下子就被問住了,她剛才滿腦子考慮的都是李愚手裡的藥方對自己有多大價值,卻忽略瞭如果這份藥方落到其他競爭對手的手裡,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損害。被許迎迎這樣一提醒,羅照雪只覺得背後的冷汗忽地一下就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