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建宇的話說得很輕鬆,其實心裡也有犯著嘀咕,不知道自家的老闆為什麼如此看中眼前這個小年輕,難道就因為他賣了一個很漂亮的鐲子給老闆?葛建宇原來是高士新帶的研究生,畢業後經高士新介紹,到了文物協會工作,現在的職務就是高士新的助手,負責幫高士新整理一些文獻,以及陪高士新外出等等。對於高士新讓他給李愚當嚮導,他也沒什麼不情不願的,反正陪高士新是工作,陪李愚也是工作,相比之下,陪李愚沒準還更輕鬆一點呢。
葛建宇不明白,高士新讓他陪著李愚,是有更深的想法的。李愚只賣了一個鐲子給高士新,並沒有說自己還有其他的寶貝。但高士新的眼睛多賊啊,他分明看到,李愚身上揹著一個鼓鼓囊囊的揹包,裡面應當是有不少好東西的。
李愚能夠輕輕鬆鬆地向他讓出10萬元的價格,就說明他手裡絕對不會只有這一個手鐲,甚至可以猜測他應當還有比手鐲更好的物件。礙於身份,高士新不便直接向李愚詢問,他讓葛建宇陪李愚幾天,目的就是把李愚這條線抓住,等到雙方關係足夠親近,還愁李愚不把餘下的好東西拿出來嗎?
李愚隱隱能夠猜到高士新的小算盤,但他對此並不在意。他也樂意交高士新這樣一個朋友,如果說未來要再拿出什麼東西來賣給高士新,那原本也是一件雙贏的事情,他有什麼不願意的呢?如果這幾天葛建宇真的能夠陪他在渝海城裡多轉轉,教他一些生活常識,對他來說當然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他嘴上客氣,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葛建宇讓李愚上了車,然後驅車前往他說的那家安居地產。有錢能使鬼推磨,沒花多少工夫,李愚就在離渝海大學不到一公里遠的一個小區裡租到了一套帶傢俱的兩居室,費用是年付的,加上中介費也只要3萬塊錢。李愚痛痛快快地從布袋裡拿出3疊錢交給了中介,算是在渝海有了一個立足之處。
“這房子不錯,南北通透,從陽臺看下去,還有一個小花園,2500一個月也不算貴了,你想想看,現在的房價多高啊,這麼一套80平米的房子,起碼要賣200多萬呢。”
葛建宇裡裡外外地察看著這套房子,不住發出羨慕的嘖嘖聲。
“葛師兄,你家的房子有多大?”李愚一邊收拾著屋子,一邊隨口問道。
“我?”葛建宇嘆了口氣,說道,“我哪有什麼房子啊,研究生剛畢業,一個月才4000多塊錢的工資,哪敢租房子,現在住的還是單位的集體宿舍呢。我女朋友在省城讀研,每次她過來的時候,我們只能臨時出去開個房啥的,想過個二人世界都難。”
“呃……你不是說你們倆還沒成親嗎?”李愚小心翼翼地問道。女朋友這個概念,李愚已經弄懂了,也就是未婚妻的意思吧,或者是尚未達到未婚妻那個程度的相好。明朝社會也是比較開放的,自由戀愛的事情並不罕見,不過當年的人是沒膽量在婚前一塊出去開房的。
“都什麼年代了,你懂的。”葛建宇毫無尷尬之色地說道,說罷又點了點頭,道:“對了,我忘了你是剛從山裡出來的,估計還是老觀念吧。現在社會上都是這樣的,不奇怪。”
“我明白了。”李愚最大的優點就是具有良好的悟性,否則這一路看到、聽到的新鮮事物,足夠讓他的神經崩潰了。他指了指屋子,對葛建宇說道:“葛師兄,下次你的女朋友再來渝海的時候,你就帶她住到這來吧,我臨時去外面找個住處呆幾天就好了。你們可以在這裡過你們那個什麼二人世界。”
“你說的是真的?”葛建宇兩眼放光,興奮地問道。按理說,他和李愚還沒有熟到這個程度,是不便輕易接受李愚的好意的。但房子這事關係到他的性福,作為一頭習慣於用下半身思考的雄性動物,葛建宇在這種時候智商往往是會下降到負數去的。
“那是當然。”李愚肯定地說道,“我一個人無牽無掛,住哪不都一樣?你和師嫂難得見一次面,我這個當師弟的,哪能坐視不管?”
“哈哈,夠朋友,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師弟了。”葛建宇笑著拍了拍李愚的肩膀,說道,“走吧,咱們出去買點生活日用品。對了,你的衣服也該換一換了,穿著這身衣服出去,你沒見剛才那個中介看你的眼神都不對嗎?還有,你肯定沒有手機吧?在城裡生活,沒有手機可太不方便了,我帶你去把手機也買了,一步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