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什麼寶貝?”顧南琴再問。
欒經義依舊一臉茫然:“……這慶江水患剛過,哪兒來的什麼寶貝?”
顧南琴眼下也看不透這人究竟是裝的還是真心不曾聽聞玉佩的事,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又換了個話題:“那你為何而來?為了想辦法取消這賜婚?”
欒經義面色微有猶豫,似乎還是有些不大理解她的問題:“……聖旨已下,還能取消?”
“別人自然不能。”顧南琴翹著二郎腿坐下,全然沒把女子儀態放在心上,“但本公主,自是有些辦法的。”
“仗著陛下的偏寵?”欒經義也是個直腦子,說話沒怎麼轉彎,就這麼直愣愣的一句,直接把顧南琴噎了個半死。
“咳咳……太直白了吧。”顧南琴抿了口茶水潤潤嗓子,目光掃過來聽書的少爺、公子,直到確認周圍並無認識的人,也沒什麼行為鬼鬼祟祟的人,這才壓低了嗓音,有些神神秘秘道,“聽聞,欒公子出身世家嫡長子,自然也是對婚事有些要求的。而今你我被不懷好意之人綁在了一塊,不如先行商量商量對策,將來也好完整脫身?”
“商量什麼?”欒經義滿面漠然,對顧南琴的提議也沒多大反應,“……你想取消?”
“那是當然。”顧南琴也不含糊,“先不說你我二人這才第一次見面,就光是背後有人操縱這一條,你可樂意?你就願意把婚事這麼栽到別人手裡?嗤,就算你願,我也是不甘心的。本公主長這麼大,要什麼沒有?為何偏偏要把自己的婚姻大事拱手送人?”
顧南琴此刻想得很明白,兩人上了一條船,就該一同從船上下來。
不敢說兩人的目的究竟是否明確,好歹也得朝著同一個方向使勁兒。否則,顧南琴獨木難成林,又哪兒來的底氣去找小皇帝要撤回聖旨?
經過剛剛一路而來的觀察,顧南琴發現此人是木訥——極其木訥。
話說不了兩句,連行為也是古板得很。
比如,這跨門檻兒一定是左腳,這坐姿一定是挺直了腰背的,這喝茶之前一定要淨手……
嘖嘖,怎麼看著倒像是南宮家出來的人?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該如此。”欒經義只是輕輕抿了抿唇,便毫不猶豫正正經經道。
顧南琴也早料到他會如此,於是便又換了激將法:“……只怕是,你從小到大,就從未離開過父母影子吧?”
欒經義一臉納悶地看向她,而顧南琴則是幽幽地繼續:“不過也是正常,你雖然看著年紀大些,但也已經在父母照料下算是立了業,自然是不愁吃喝不愁玩樂……”
欒經義:“……”誰年紀大了?
“……但你活著就是為了如此嗎?”顧南琴笑顏明媚,卻忽然出手拽住了他的手腕,神色幽幽,“……你試過右腳跨進門檻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