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她是個臉盲。
無奈她甚少在群臣面前露臉。
更無奈的是,孝明王總也不許她出宮,更不許她干涉朝政,害她每次想為小皇帝做點事,還得偷偷摸摸地翻牆溜出宮,即便是能把朝堂之上的名字與官職倒背如流,可又怎麼能真的認識多少朝中官員?
費心細細思索了幾瞬,還是未曾想通這人究竟是誰。
算了,是恩是仇,以後自有分曉。
顧南琴眼角掃過這一人一衛,一個眉宇間帶著勾魂奪魄的笑,一個垂首跪在地上依舊未敢起身。眼看著這兩人似是對自己並無惡意,那自己若是就這麼跑了,他們也該是不會追吧?
思及至此,顧南琴拔腿就準備開溜,無奈手腕上的血痕太深,又未曾來得及上藥包紮,此刻早已是泛了一片殷紅在袖口,即便是顧南琴再怎麼強忍,此刻也是一陣頭昏眼花,終究還是腳步虛浮兩下,迎面栽地。
好吧,既然救下了自己,又認得自己的身份,應當是不會對自己不利的……吧?
這是顧南琴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而江璃,則是在又一次眼疾手快地接下顧南琴後,把這渾身脫力的姑娘攔腰抱起,才輕輕鬆了口氣:這傢伙,怎麼每一次都臉朝下摔?倘若是自己沒接著呢,這臉還要不要了?
再轉頭看了看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燕染,江璃眼皮不自覺跳了跳,口氣無奈又好笑:“……無礙,你起來吧,她就是隨口一說,想試探你的反應,順道猜猜我們知不知曉她的身份。”
燕染這才戰戰兢兢地起身,瞥了一眼自家主子:就算是試探,可這自家主子的眼神也太狠了吧?生生看著跟要活劈了自己似的。
嘖嘖,這公主,還是能躲多遠躲多遠吧。
“主子,咱們這是回府了?那常掌櫃那裡……”燕染看著自家主子小心翼翼地把這永嘉公主抱在懷裡,似是生怕碰著摔著似的,竟也不嫌胳膊酸,這等稀奇之事,等回了府中,定然又得引來一場八卦閒談。
“星淵那邊……”江璃微微蹙眉,“等會你幫我過去說明,就說我路上摔著了,腳疼,去不了了。”
燕染:“……”這藉口該是有多不走心啊主子。
而這江璃心下思慮的卻是另一事。
先帝子嗣單薄,僅正宮皇后育得一子一女,其餘皆是早夭。自打當年的太子被廢,先帝遺照立了已故的平陽王遺腹子為帝,現在這顧南琴可是唯一正統的皇室血脈,又得封號永嘉長公主,按理說該是個無憂無慮的公主身份才對,可現在竟是被人圍堵在此?
江璃心下發著冷,連俊逸的面容上也多了兩分凜冽的殺意:該不會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