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天下多的是天不遂人願的事。
就拿這殺手的一事來說,顧南琴半月後很快便收到了徐元錚的書信,說是這幾名殺手的功夫都屬門外功夫,根本沒什麼源頭,這可就叫顧南琴傻了眼。
難不成就這麼白白被人暗算一回?顧南琴咬著筆桿兒蹬著腿半握半靠在椅上,一雙秋水般動人的眉眼早已皺作了一團。
“公主殿下這是在想什麼呢?”盈袖見顧南琴獨自一人窩在書房內,盯著一書信良久發著呆,忍不住悄悄問蕭子安。
蕭子安默了默,看著顧南琴的眼色稍有複雜,還是耐心解釋給盈袖聽:“……應該是跟上次調查的事情有關。”
盈袖恍然大悟。
雖說這蕭子安出身低微,但在瞭解顧南琴的心意方面,他可算是整個公主殿的第一人了,就連盈袖這個打小就跟著公主長大的人,也未必有他明白公主的心思。
其實按理來說,下人們議論主子自然不是什麼好事,但蕭子安也算是討了個巧。
這盈袖本來在公主面前就是一等大宮女,很是得公主喜歡,這問題自然是要答。於是蕭子安便就這麼著,給了個模擬兩可的答案,也算是給了盈袖一個方向,但實則並沒有給她透露任何實質上的資訊。
只是,蕭子安面上的愁色卻是隨著公主的憂色只增不減。看著公主這樣子,應當是徐元錚大人並未查到幾名殺手的來歷。
蕭子安暗自捏了一把腰間的佩劍,清冷的眉眼垂下,似是咬牙:以後無論公主怎麼下命令,自己也得跟著她行動才行,決不能再讓她落了單。
“盈袖,幫我換下衣裳。”顧南琴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辦眼下更為重要的事情——檢查小皇帝的功課,順帶著試試從小皇帝的口中套出些情報來。
立在門口的盈袖立馬應聲進來:“殿下這是要去哪兒?”
“天祿閣。”顧南琴瞅了瞅外面的日頭,“應該是快下朝了吧?正好去皇上書房蹭個午膳。”
盈袖一個趔趄差點沒把捧著的首飾盒扔地上去:敢情您連聖上的吃食也惦記著哪?
顧南琴倒是依舊一副悠然自得的慵懶樣子,彷彿絲毫未覺得這事兒有什麼問題。照例指了兩件簡單朱釵,只是比前幾日多了點鑲玉與墜珠。
盈袖輕嘆一聲,還是為她綰起了髮髻,心中卻是憂思更甚:因為還未嫁人,公主的頭飾即便簡單些,也不會有人說些什麼。只是,將來若是有了駙馬爺,這女兒家的頭飾可就用不上了,到時候披金戴銀鑲珠玉的,這公主殿下可不得氣得哭天搶地啊?
顧南琴不知盈袖所思所想,只是自得其樂地把玩起掌心中的一隻玉佩,其上鳳凰紋樣雕刻得活靈活現,正是當年母后留給自己的遺物之一。
除此之外,母后的東西也沒剩多少。因為新帝登基,先帝和先皇后的遺物大多都被陪葬,就連這母后的貼身玉佩,也是孝明王特意偷偷命人剋扣下來留給顧南琴作紀念的。
顧南琴眉眼稍帶了些溫和,眼角餘光瞥向立在門口的單薄身影,蕭子安也是父皇母后留給自己的貼身侍衛,並不屬大內侍衛之職,只是跟著自己一人而已。說起來,他跟自己同年,今年也是十八,是不是也該給他找戶好人家的姑娘成個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