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們這……是不是不太好啊?”盈袖哭喪著一張小臉,眼瞅著自家公主殿下大搖大擺地穿著男裝進了一青樓似的地方,就差沒當場哭出聲了。
顧南琴可不管這些,回眸就對著自家這膽子小得跟針眼似的小丫頭粲然一笑:“盈袖呀,若是害怕,你不如先回去?反正今日我也就是來看看,不會出什麼么蛾子的。”言罷,還不忘輕搖摺扇,翩然轉身,整個兒一副紈絝公子的風流模樣。
盈袖可就沒那麼好膽量了,這偷溜出宮,等會兒回去若是被孝明王瞧見,自己可又得捱上好幾十大板了。
這孝明王乃先帝的庶兄,自然是捨不得打咱們金枝玉葉的公主殿下,到時候那些個罰人的板子,可還不都得落到自己頭上?
想到這裡,盈袖倒是一臉的英勇就義、悲憤盎然:“……盈袖誓死追隨小姐!”
顧南琴輕哂,就著這一身青珀色男裝,頭也未回地徑直往那萬花樓而去,其內搖著帕子的姑娘們可都難得見到這樣的精緻樣貌,一時間連帕子也忘了搖,呆呆地看著顧南琴這張跌倒眾生的臉泛著花痴。
對於這樣的場景,顧南琴倒很是洋洋自得:嘿,想不到本公主男女通吃啊。
當然,顧南琴也不是出來尋歡作樂的。難得在孝明王與小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偷溜出宮,自然是有要緊事要辦。
顧南琴輕笑之間眼波流轉:這萬花樓的秘密,可是不少呢……
思及至此,顧南琴稍稍斂了斂面上桃花氾濫的笑容,伸手隨意攔了一個看上去沒什麼智商的青樓姑娘,摸了倆銀子塊放進這眉開眼笑的姑娘手裡,便摟著人家的盈盈腰身,順理成章地往這萬花樓樓上而去。
盈袖在後面苦著張小臉兒跟上。
好在這萬花樓來往的紈絝子弟們也隨身有些丫鬟陪侍,所以這盈袖即便是隨著顧南琴進去,也未必打眼。
只是,這不怎麼打眼的行為,卻是悄然落進了某人深不可測的一片眸底。
主僕倆連同著剛剛被摟上來的姑娘青煙,走得倒也算是慢了。
顧南琴一邊調笑地邊走邊與這青煙談天說地,一邊沒忘了餘光掃過這周圍來往的客人。
這萬花樓的消費可不便宜,能進來尋歡作樂的那可都是有錢或有勢的人物,再不濟也得是個紈絝公子哥兒,為了掩人耳目,自是得有些手段。
比如這位,衣著雖是樸素邋遢,但他帽子上的那頂冰種玉扣也算是出賣了他的身家;
再比如這位,醉醺醺地往人家姑娘身上揩油,實則眸子裡盡是清明,身邊那小廝更一看就是武功底子不弱;
……
顧南琴擁著姑娘往樓上走,卻是怎麼也沒找著自己想查探的那人。
自打有訊息洩露說這人今日會來這萬花樓,自己便千方百計偷溜出了宮。可這若是沒碰著,又該從哪查起呢?
越往上走,心下越發沉重,連帶著步伐也更是重了許多。
“公子,你這是……有心事?”青煙姑娘正與顧南琴說著練琴時的趣事,卻陡然發覺身邊這人似是聽得心不在焉,只得咬著唇雙眸瀅瀅地看著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