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宮某間側屋內。
烏雲珠偷偷地開窗看天『色』似是剛過了未時,心上一緊,回頭對福臨和塔拉說:“爺,姐姐,還早呢。再忍一忍吧。”
福臨終是不肯為博禮犧牲終身幸福,所以避難似的在早上天還未還亮時便帶著這兩個女人趕到了壽安宮,打算在這兒躲到天黑以後再回北一所。因那時的諾敏該當已經判定了婚約被迫嫁給烏雅氏,那就什麼都平安了。
他不信皇太極真能狠心到放任博禮去死,又抱著可能逃過一劫的僥倖想法,才會像老鼠避貓似的窩藏在這個奇特的所在。
是烏雲珠提議躲到壽安宮來的,因宮中其他的地方都有可能被找到,但冷宮卻是不易被人想起的。所以當昨天福臨心急火燎快要崩潰的時候,烏雲珠為他出了這個主意,一下子就被採納了。
那時福臨驚喜地讚賞了她,除此之外,莊貴妃和謹妃也都沒有反對。由於謹妃對於福臨的意義類似於養母,她不說話情有可緣,但莊貴妃身為福臨的親母,博禮的好閨女,默許福臨這麼做就教人寒心了。不僅如此,今天一大早莊貴妃便帶著蘇茉兒離開了永福宮四處逛花園,以免碰到博禮或寨桑派來找她的人,到時便不得不直面福臨的終生大事。如此行徑自然是為了保護福臨,就算暴『露』真面目也顧不得了。
但躲得越久,被找到的時候就會越尷尬,這個道理無論是莊貴妃還是福臨都是心知肚明。所以他們自是小心翼翼,還有每過一刻就像斷頭臺上的死囚般倉惶。
福臨的舊患因此被引動了,他極度緊張的時候就會腹痛難當。烏雲珠一說才過了未時,他便眼前金星『亂』冒,隨後驚叫起來捂住了肚子。
烏雲珠嚇壞了。急忙向他跑去,可是塔拉快極,早已將福臨摟住了問:“爺,您怎麼了?”
“無事大崩滅最新章節。”福臨歪著腦袋靠在她懷裡:“千萬不能教人知道我在這裡,我忍得了。”再痛也好過終生受苦,不能傳太醫!
塔拉見他滿頭大汗,要打熱水,又要找止痛丸。因一人忙不開,便抬手指了一下烏雲珠:“烏雲珠,你去打水。我去找『藥』丸。”
烏雲珠本是很急切的,突然就很不高興。塔拉只是通房卻能這樣對她,分明是福臨縱容的。一想到塔拉的身份必是和福臨已有了親密之事。她的心如同翻滾在荊棘叢中一樣痛苦。可是,不管怎樣她也不敢怠慢福臨,趕快出了屋。
過了片刻,她回來了。擰乾了熱『毛』巾便要替福臨擦臉。誰知才走近塔拉便一把奪在手裡急切地替福臨擦拭著,連看也沒有看她。
烏雲珠頓時生氣了。不管怎麼樣。哪怕被迫叫一聲姐姐,在她心裡總是覺得自己更高貴些,況且論感情和資歷,塔拉都沒資格搶她的男人。
塔拉卻沒注意這許多,而且因為烏雲珠出的餿主意,這趟他們到壽安宮很得白眼。壽安宮的人都向著孟古青自然痛恨他們。尤其福臨沾染上骯髒的事躲到這兒來,人們都怕受到影響,都在想要怎麼才能把他們趕出去。
兩頭都受氣。烏雲珠氣得扭過了身子不理人。
不想看塔拉和福臨親密的樣子,卻聽得到他們在說話。福臨哎呦的叫著,塔拉替他『揉』,『揉』了一陣福臨好過些了,發出低低的呻『吟』。
烏雲珠還不省人事。塔拉卻是尷尬得臉上發紅。因昨夜福臨心煩拿她發洩已做下了事來,而今她已正式是他的女人了。福臨這麼做她沒法子不去想。於是伸手在福臨胳膊處輕撥了一下,嬌羞地勸止著。
烏雲珠剛好轉回頭來,猛得看見了,心裡酸得翻江倒海。她料定他們之間已經有那檔子事了,雖然是規矩上應有的,可她還是受不了。
她想哭,剛哼了兩聲卻聽到外邊有人敲門。
烏雲珠走到窗邊挑縫偷看,發現是博禮身邊的卓木婭嬤嬤,駭得一轉頭:“糟糕,找來了!”
福臨驚得彈跳起來,立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看到厚又長的桌布,忙一扯塔拉:“快蹲下!”
他和塔拉爬到桌子下面,烏雲珠也這樣做,但是擠不下三個人。況且門是反鎖的,要想冒充沒有人是不可能的。烏雲珠被塔拉擠了出去,悶悶不樂地跑去開門。
卓木婭的臉『色』很不好看,但是為了大局只能忍一忍,因見著是烏雲珠,很有些輕視,不太高興地挑眉問:“你們爺呢?”烏雲珠對博禮很孝敬,但今天為了逃命沒有去伺候她。博禮一下子發現她和福臨的虛情假意,自然十分心寒,連帶著身邊人的態度也變得不一樣。
烏雲珠明白卓木婭為什麼這樣,眼皮驚跳了一下,搖頭道:“奴才不知道,爺不在這兒。”
卓木婭冷笑著抬了下手:“既是這樣,姑娘請出來一下,我們格格要見你。”
是諾敏。烏雲珠頓時心慌地發抖,卻是不能不去,她怨恨地扭頭看了一下桌子,福臨和塔拉竟不出來救她!
她無奈地到了內殿。剛進去便跪了下來,極是恭維地說:“給六格格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