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孟古青的角度可以瞧得很清楚,明明白白地就是烏蘭託雅送來的食盒,但她知道博果爾這樣做是因著心熱,因此只是默默地看著。
食盒雖大,也僅剩一小碟馬『奶』糕罷了,因它在白天被雜役送到福臨的東院的時候,早被蘇赫消受得還剩這點了。因博果爾和福臨都很硬氣說不吃,所以便宜了他。只這一小碟馬『奶』糕,還是博果爾硬奪下來的。
烏雲珠聽得有點落淚,抬帕抹了抹眼睛,福身感謝:“謝謝十一阿哥。”她這趟出來是為著接應常月『露』,因常月『露』說過晚上會想辦法送吃的來,沒想到還有別人惦記著。
博果爾取了食盒和筷子,又怕烏雲珠不是很方便,便說:“我送你到廚房去吧,我還帶了一些金創『藥』。”
烏雲珠頓時心裡一暖,又想著博果爾身份不一般,還是保持距離得好,忙說:“不敢勞十一阿哥惦記,奴才自己會照顧自己的。”
可巧是仔細著了,音落,福臨便從博果爾身後走來。烏雲珠猛吃了一嚇,見著是他,忙又一福身。
福臨的一隻手端著瓷碗,裡面盛著熱氣騰騰的兩隻饅頭,另一隻手卻背在了身後。他很快地走過來先瞧了瞧博果爾,再又問烏雲珠怎麼樣了。
烏雲珠怕他是要吃醋,忙說很好。謝了恩典便伸手接著饅頭吃了起來。福臨嘆了口氣說慢點,抬手撫弄了下她的頭髮,倒似是不經意的,又很憐愛她渣讀者肉文生存記全文閱讀。可是骨子裡的意思,也有幾分是做給博果爾看。
博果爾不知是福臨嫌他多管閒事,便將食盒也交給烏雲珠,又拿出了金創『藥』。對福臨說希望他好好照顧她便轉身離去。
福臨沒有反駁什麼,只是目送而已。眼神靜悄悄地如一潭春水,竟不知在想什麼。烏雲珠觀望了片刻,怕他要惱,忙又解釋說到這兒來是為了等常月『露』,跟博果爾半點干係也沒有。福臨聽了只是回頭微瞥了下,並不回答什麼。
烏雲珠不知他是質疑還是相信她的話,忐忑地停下來不敢再吃了。得到福臨以外男人的關心的確有些滿足虛榮,可她卻是不敢說出來的。
福臨望著她不知所措的樣子,終是寬容地點頭:“我倒不是生氣。也沒有多想。你心裡也別揹包袱才是。好好養身子吧,這才是最要緊的。廚房終究不是住人的地方,過兩天等你略好些了。我會想辦法再安排一個地方給你。”
烏雲珠高興極了,眼含熱淚地福了下身。
福臨點頭讓她先回廚房去,正好這時常月『露』也來了,便讓她幫忙照應著些。等她們離了這裡,福臨側轉過身子。朝著孟古青的方向笑了一笑。
孟古青也知道他已經發現了,索『性』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福身笑著問候。
這樣近距離地看福臨,僅是一日他便曬黑了許多,精神倒還不錯。孟古青隨口問了問身體可好,便見著福臨一提眼角。立刻有了興致地回笑:“倒還不錯,雖然吃穿簡陋了些,慢慢會習慣的。”
他想了想。終是將另一隻手從身後轉了出來,原來竟是個竹塞水筒,他抿了抿唇,微含羞意地伸手一託:“這裡面是酸梅湯,既在這兒見了你。喝兩口吧,解解暑也好。”
他終是在意她。每回見到她便忍不住想做些討她歡心之事。
孟古青剛才也有留神他的手,這時才明白為什麼藏著,想必這酸梅湯原本是要給烏雲珠或者是他自用的,只是臨時起了意變成了給她的。
福臨這樣託著水筒,倒似託著一片心般虔誠。孟古青縱是素來討厭他,也有些忍不住想動搖了,但要她接著卻是不可能的,因此抬手微推,略做感謝地回答:“我來時用了西瓜,實在喝不下了,謝謝您的心意。”
福臨對這結果早料到,仍是有些不甘心,他眼中一暗,卻又強笑著解釋:“這跟烏雲珠沒有關係,原是剛剛蘇茉兒嬤嬤送來的,我一口也沒有沾過。想你今晚會來看太子,所以……這兒離我的東院近,不嫌棄也可以去坐坐……”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到後來也失了勇氣,尷尬得說不動了。孟古青也是心裡有數,等他自己平靜下來,才說要分道揚鑣。
福臨本來有些抗拒,但一回頭見著陰影下有東西,怕是才掉下來的,忙伸過步子擋住了它,又笑著送她走。待孟古青真的離開了,他才十分愛惜地撿起了它,因是個豔紅的香袋,且看料子定是孟古青自用的,便竊喜地笑了起來。
孟古青對此並不知道,離了這兒便去南邊找索倫圖。索倫圖那兒也是剛要上菜,她一進屋便驚訝地張大了口。
屋裡已經改換過樣子,傢俱調換了方向,又添了兩張床。這倒沒什麼,奇怪的是屋裡竟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