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雅離開之後,孟古青便順著宮道慢慢地走,卻也沒有回清寧宮。而是去了砌玉亭。天色越變越沉,等到烏布里來請她去見索倫圖時,已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席散,乾清宮已被收拾得很乾淨,西邊的弘德殿也被收拾了出來。
今兒大約只是“演習”,孟古青入殿前繫了絲帶,方才被圖雅和賽罕扶著往裡走。
在弘德殿這樣是第一回,所以孟古青很緊張,她宛如初學走路的孩童般努力地扶著,卻是不久之後觸著了一個男子的胸膛。
索倫圖也是蒙著眼的,心跳比她還要快,剛剛相遇便險些驚叫了出來。他忙頓住了步子,怕嚇到孟古青。
孟古青知道是他了。便停下不動了,也不說話。
烏布里和薩仁伴著索倫圖而來,便是雙雙離開去搬動屏風,圖雅和賽罕也都鬆了手幫忙。然後佈置好了便去外面守著。
這會兒,孟古青方敢側過身子坐在另一邊問道:“小八?”
“是我。”這樣的相見竟是帶來了不一般的驚喜。索倫圖的聲音也有些發顫,便是道:“我有點害怕。”
“我也一樣。”因為不知道會不會被發現,反而更有了深刻的意義。孟古青捉摸著手上的帕子:“以後也還這樣嗎。”
“至少在你搬到鄭親王府之前是這樣。”根據孟古青的意思,索倫圖覺得半個月一見時間太長了,便認可了十日一見,也是很寶貴的。
孟古青想想又道:“也好。那下回我帶些點心來。”
索倫圖嗯了一聲,壓抑著解下絲帶的念頭,抬手摸了摸眼睛。竟是急得汗溼了。在這裡見面是皇太極默許過的,但默許並不表示有著十分的安全,仍然要小心些。而且今日晚宴海蘭珠不太高興,大約也會注意他們的動向。
孟古青聽他呼吸變得不甚均勻,便又道:“姑姑大約不喜歡。到時若是不方便,也不要強求。”
索倫圖悶了一會兒,突然說:“我會寫信給你的,每天都寫,存起來,到時候交給你。”
孟古青的心跳便是因著這樣。猛然變快了,抬手壓了一壓,又道:“知道了。我也會存起來的。”
雙方靜了許久,方才扶著屏風站了起來。
外邊守著的人們進來,送他們回去。
夜沉了,清寧宮還沒有下鎖,孟古青等裡面接應的度麗娜與斯琴開了縫便鑽了進去。
回了側屋以後。度麗娜說哲哲已宿下了,還有烏雲珠的房間。半個時辰前也熄了燈。
孟古青知道嬤嬤這是在委婉地提醒她,便說:“嬤嬤辛苦了,下回我不會這麼晚回來的。”
過了生日宴,後面的事便是較為順利的了。索倫圖和皇太極去完太廟後,便有許多人的婚禮一一進行。九月二十六日永安遠嫁,阿藝思和吳克善離京,滿珠習禮和慶格爾泰留在了宮中,後來剿賊之事傳來訊息,福臨的人馬遇到了麻煩,滿珠習禮便連同鄂碩等趕往接應。皇太極亦派了佔土謝圖和阿濟格等人在危險的府縣中勘探。
再以後便是多爾博,巴爾堪等人的親事。溫莊公主的女兒博西勒因嫁給富綬,本應分府,卻因著是哲哲的外孫女而多得了恩賞,皇太極在宮中撥了一處叫做雲藻堂的地方,讓這一對先住著。離頤和軒倒是不太遠。
到了十月秋獵的日子,孟古青留守宮中,索倫圖帶回了一些打殺的鹿肉。
之後十月初九是福臨的生日,福臨卻沒有回來,到下旬的時候,終是回來了,卻帶回了一身的傷,還有一些收穫。
這次的事在各地的震動很大,福臨又立奇功,又添人氣,卻並沒有要求什麼。他很沉穩,皇太極亦沒有說提封的事,只是賞了些銀錢傷藥,還有一身紗團褂子,作為表彰的用處。福臨亦帶了不少孝敬之物給皇太極,哲哲還有海蘭珠。因是十月的天,漸寒了,皇太極便許他可以在得便的時候去光孝寺泡溫泉,至於時間自定便是了。這也算是一個恩典。
福臨最在意的當然並不是這些,那日回京他在迎接的人中找尋了好久,方才見著孟古青的影子。孟古青離索倫圖頗遠卻是遙相呼應。便是這樣,福臨仍有見著她便覺思念的心情得到了報償。但是假若和孟古青在清寧宮或是別處碰見了,仍是很恭敬地喚她作“太子妃”,後來得知皇太極不讓,便存了竊喜的念頭,覺得自己還有希望。
待到再過半月,十一月中旬鄭親王府收拾妥當,迎孟古青入府,一切便變得更安靜了,而某些陰謀也漸漸地更加緊密了起來。
  清穿之得添福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