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青搖了搖頭:“太子乃是半君。跟亂黨扯上關係就更麻煩了,現在福臨抵擋著,其他的我們再想辦法。依我之見,若想開脫我們與福臨,關鍵還是在陳家的身上。”
患難知真情。索倫圖此時方覺得福臨的厚義,嘆道:“想不到危急之時,倒是福臨挺身而出開脫了我們。我們不能見死不救。”
他並不是挺身而出,只是投機罷了。孟古青這樣揣摩著,只是不好掃了索倫圖的熱情,便道:“是呢,總會有法子的。我想,皇上很快便有傳見,我們還是商量一下該怎麼應對吧。皇上一向疼愛你,他不會不明白出了什麼事。”
果不其然,當皇太極得知此次亂黨竟與福臨和諾敏相關時,並沒有急著召見他們,而是藉口還在沉睡,略等了片刻先傳索倫圖和孟古青。
這般偏私,用意何在也是十分清楚了。孟古青和索倫圖極快地趕去見皇太極,並且稟報事情的經過,因著不安,孟古青說完之後忙請罪。
皇太極沉吟片刻,卻是笑著罵了索倫圖一頓,怪他太粗心。孟古青得不到訓斥,偏是提心吊膽的,又更記得這次的教訓。她正在憂愁忐忑的時候,皇太極卻問她有何辦法解決。
孟古青剛想說,又見皇太極眸光閃爍,似是有著特別的含義,便又搖了搖頭。
皇太極這才嗔怪道:“唉,這事朕來想辦法吧。你們也一定嚇壞了,快去歇著。”
孟古青切切地謝了恩,並且保證日後一定謹慎,方才和索倫圖攜手出來。待走出眾人視線後,到了僻靜角落,竟覺得頸上一熱,卻是被索倫圖咬了一口。
索倫圖激動地說:“竟是要嚇死我了。若皇阿瑪說你是亂黨,我就同他拼命。”
孟古青一驚,哭笑不得道:“皇上怎麼會說我是亂黨。我是他的什麼人,他說我是亂黨,豈不是……”說到這兒,滿含羞意地一停。
索倫圖圈住了她,聽出話外之意。用力地嗅了一嗅:“是呀,皇阿瑪若說你是亂黨,那我也是亂黨家屬,連他自己也算是了。豈不滑稽。都是我多想了,就算我沒有膽量保你,他也會保你的。”
雖然如此,剛才的真情流露亦是十分動人。孟古青轉身回吻了他。待清醒後方又說道:“皇上既然救下我們,福臨和諾敏便也不會有事。茲事體大,我們不要多言為好。”
索倫圖點頭:“我聽你的便是,只是怕福臨和其他人覺得我們涼薄。說來他已是救過我們幾次。真真不管他,說不過去了呢。”
孟古青反笑道:“太子爺一向囂張胡鬧,如何也這般心軟了。你若管他。才是害他呢。”
這也是個道理。索倫圖便壓抑了急切的心情,慢慢忍耐了下來。和孟古青分手回到各自的院中。
審問亂黨的事情交給了皇太極。皇太極的處理很微妙。先是命福臨和諾敏回房休息,接下來,便是將陳敬和胡大投入五臺縣衙的地牢裡,又命連夜兵發忻州。陳氏家族無一遺漏全部捕來。
而滿泰,原是一同被捕到了牢裡,因著一口咬定是受陳敬蠱惑才上當陪同他發信,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錯失。為了將功補過,滿泰主動請求和烏泰一同審問。將陳敬打得遍體麟傷之後又投回了牢裡。
說來說去,陳敬算得上是最倒黴的人了。莫名其妙的被當成了亂黨的家屬,又沒有人作證。
而胡大雖然也被責打過。卻是比陳敬的狀態要好得多。胡大身系亂黨賊首的罪名,所以審問之時烏泰還留一點情面,希望從他嘴裡套出話來。但對於陳敬卻像是欲致他於死地不可。
胡大原是沉默,看到陳敬落得這般田地仍是強忍著不肯招出老巢在那裡。烏泰和滿泰沒有法子,將他們投回牢中後吩咐好好看守便離開了。
待到周圍環境變得足夠寂靜後。胡大窺望之下覺得很安靜了,方才去推動倒臥在牆角的陳敬。滿懷愧意地道:“敬兒,快醒醒。對不起,叔叔連累你了。”
陳敬披頭散髮地倒在地上,動也不動,像是暈死了。胡大急於傾訴,便沒有顧這許多,輕聲道:“敬兒,原諒胡叔叔吧,我也只敢在你這般時候才敢說。我並沒有想過要連累你們,一切都是天意。我跟你阿爹結拜之後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做著對不起你們的事。這麼多年了,我協助你阿爹經營珠寶行,原是我從中作梗挪了私賬,拿陳家的錢維持天地會的開銷。所以賬面上虧空了許多,幸好你阿爹一心信任於我,並不知此事。但是幾天前大狼山大寨主吳全發信勒索,要陳家拿錢去贖你。巧的是,接信人是我。我害怕帳上虧空之事被你阿爹知曉,便一心瞞下了此事,並沒有回信。你今天的來信我亦接到了,所以我來劫獄。但我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的兄弟。我這樣做是不得已的,因為我們確是亂黨,一切只是為了反清復明。你阿爹和你什麼都不知道,可我沒有想到竟是連累了你們!陳氏一族幾百餘口,竟是為我覆滅。我真的對不起你們。早知道,當年在草原上的時候,我便該拿我的命來換你阿爹的命。可我現在卻不能招供,因為我不能不管我的兄弟,我們天地會從來不顧兄弟的首領,我們白虎堂更不會有叛徒。敬兒,希望來生叔叔再好好彌補你們陳家的損失……”
“我想不必了。胡叔叔。”閉目的陳敬突然坐起,撩開了亂髮,轉身怒視於他:“明知道我們與亂黨無關,為了你的道義卻要我們陪葬,天地會就是這般講究信義嗎。既是如此,也莫怪侄兒做出不忠不孝之事了。”他朝著牢房外面大聲喊道:“烏泰總管可聽清了?胡大已經招了!”
  清穿之得添福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