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便對孟古青打了個千,踅身而去。
孟古青也有許多話要說,有他在場確是不便。待何當家出去,又對圖雅投望了一眼。圖雅便出去守門。
房裡沒了別人,斯琴忙又跪了下來,哭泣道:“小主子,是奴才對不起主子,當初我不聽她的話,真是後悔呀!主子一定恨透了奴才。”
孟古青忙著扶她,又主動倒了杯水遞去,見她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心知旱地水源極是珍貴,她正身處苦境,有些話倒不忍說出口。
這些年,阿藝思對她連一個字也沒有提過,真的恨透了她。
孟古青想了想,偏是笑著扶起她:“嬤嬤多慮了,千萬不要這樣想。”
斯琴又說:“奴才這些年一直盼著科爾沁的訊息,卻不想盼來了小主子。奴才聽說小主子的事了,原是小主子自小便被養在宮裡,是太子心尖上的人呢。小主子怎麼到這兒來了?”
孟古青笑了一笑,憑她自己去猜。
斯琴眸光轉過,見著桌上放著一隻錦盒。原是何當家出去的時候,悄悄地放下的。她便取了來看。
一瞧便知是東珠,斯琴驚得肩頭一震。東珠憑富貴人家的財力亦可擁有,於皇室卻是最珍視且作為尊貴象徵的裝飾品。依品級有嚴格的要求,不可差錯半點。且此事和孟古青聯想在一起,便是了不得的事情。
加之朝廷近日派下索尼巡視山西,斯琴便有了驚人的想象。
她怕唐突便只是問:“跟小主子在一起的是……誰呀?”
孟古青不想回答,第一斯琴終是流落中原太久之人,怕忠心不比當年,第二便是怕說破了身份,她便要被迫為他們冒險。
斯琴見不答,心思便更深了一層。越想越怕。
她原想可能是欽差,因有傳言,但欽差沒有道理攜帶孟古青,怕是更尊貴的人。孟古青可是太子妃的身份,能帶她離開紫禁城的人,怕是隻有索倫圖了!這樣想下去,聯結的人數便越發多了起來。斯琴驚恐地咬破了嘴唇,她已想到了,卻不敢說。
孟古青惋惜地嘆道:“我並不想連累嬤嬤,只是事到如今怕是很難了。”
她原不想將斯琴牽扯到這件事裡,猛一想是不可能的,因大當家已認定他們是陳家的人且怨氣很深,若沒有三當家的幫忙,想要安全的離開這大狼山,不過痴人說夢。
原本計劃好的事情就這樣生了變故,根源還是在福臨身上。孟古青有幾分怨念的想到了他,又匆匆抹去了念頭,問斯琴還有何內幕。
斯琴因為害怕又抽泣了起來,不敢大聲,便只是斷斷續續的說:“說來湊巧,現在地牢裡還關著一位陳家的人呢。若說內情,怕是這位年輕人最明白。小主子在這裡稍坐,奴才去叫人哨探。”
“那倒不必了,既是還有一位陳家的人,還是保密些得好。”此事實乃機密,少一人知道便少連累一人『性』命,且減低激怒大當家的風險。孟古青亦放心不下小八還有皇太極,便忙著要回地牢裡。
斯琴哪敢放行,又說:“奴才知道這次的事,我跟我男人都是活不成了。只盼小主子垂憐,放過我們的孩子,他才只有十四歲。”
大當家把皇太極等人擒上了山,這是死罪。按律上下人等都該處死。何當家逃脫旗籍,藏匿與漢人落草為寇,更是死罪。
但若不是何當家有心掩護,皇太極等人的身份早已被拆穿。後果又豈是輕忽的。更別說現在的相認亦是憑著他們的良心。
孟古青默了片刻便勸道:“你們先不要聲張,也不要害怕,先送我回去要緊。否則被人發現,必會連累你們。相信我,我一定會想出辦法,保全大家的『性』命。”
斯琴依依不捨。偏這時何當家已回來了。教兒子向孟古青行了禮便攆他出去,又對孟古青跪下道:“奴才原是正紅旗下滿泰,請小主子安。那是奴才的兒子吳達哈,請小主子放心,他的嘴很嚴。”
孟古青點了點頭,嚴肅地回道:“我知道了,我會傳達你們的心意的。請你安排可靠的人看守我們,以便裡應外合。陳家的事若是你知道,也請一併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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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穿之得添福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