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說得遲了,眾人已聽明是何意思此時也只能裝聾作啞。皇太極亦然。他壓下了怒火點頭:“既是傷病在身,你自己料理吧。”
福臨只怕皇太極一怒收回爵位,聽到這些方才緩了心思,忙應下了。又起身送皇太極。
出了頤和軒,皇太極上輦前突然扭頭吩咐:“你那通房丫頭抬作庶福晉。”
福臨瞭解是為著皇威和警告,哪敢不依。又覺得皇太極話中有話,忙打探著:“皇阿瑪恩典,兒子謹記於心,科爾沁……”
皇太極有些不耐地斷了他的話。上輦起行。單憑福臨的面子他自是不可能這樣便放過諾敏,終還是看在滿珠習禮的份上。九十月份永安遠嫁,科爾沁來人迎娶,迎親人當中便有滿珠習禮。現在鬧翻了,還有一個多月要捱,諾敏必然不安份,雙方臉面也難以周全。皇太極想福臨既能提到科爾沁,應當也慮到了這一層,便教他自己去擺平諾敏,也省得將來說起來論個以大欺小。
只是剛剛諾敏的話,卻教皇太極又有了新的疑慮。早前為著諾敏“情詩”等事件,他便暗覺福臨對孟古青有所企圖,而後一絲蛛絲馬跡也有所顯示,只是他一直不願面對,只當不知道。如今看來竟是確實了。福臨存著這樣的慾念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孟古青和索倫圖的情份天下無雙,多添一個福臨,便是禍事了。
皇太極帶著心事指揮御輦快些,到達關睢宮後下輦,卻見著索倫圖從裡面出來。
已過了膳時,皇太極見索倫圖面有紅光稍稍放心,笑道:“你想是用過了,怎麼……”
索倫圖眉眼如春。呼氣竟有點酒香:“兒子請皇阿瑪安。額娘心情不穩,兒子陪著喝了幾杯米酒,現在她和淑雅已睡下了。”
並不是只為了海蘭珠,實因淑雅哭鬧得太厲害,餵了點米酒才得了安逸。
“倒是挺早的。”皇太極不知內情地眨了眨眼:“能安睡自是太好了,伊勒德又怎樣?”
“我帶他去毓慶宮宿下,在那兒住幾天大家安心,奧雲嬤嬤正收拾衣物,這便出來。”索倫圖扭頭望了望,有些悃意。
皇太極也很同意。雖然伊勒德是女婿卻自小當兒子養。淑雅出了大事,自然他也要被好好照顧。若是隻在北一所安置便太涼薄了,到底還是毓慶宮強些。既是海蘭珠已睡下了便不必打擾。皇太極想要轉道,卻想起手上還有一物,讓徐源交給關睢宮的下人。
索倫圖沒看清便問:“誰給的?”
“福臨。”皇太極隨口答著,卻是有些悔意。補充道:“助眠之物。”
索倫圖有些醋意地應了聲:“難為想著周到,福臨沒事吧。”
皇太極搖了搖頭。這時伊勒德和奧雲出來。他讓人用另抬一輦先走,轉身對索倫圖道:“瞧你醉了,上來吧。”
索倫圖看是示意身邊的御輦,笑著搖了搖頭。
皇太極這便上了輦,扭頭喚他:“既走得就跟上,朕先送你們回毓慶宮。”
索倫圖仍笑:“倒說得兒子不孝了。難道您忙了一天不累?我沒醉,自己可以走。”他因想起前些天答應過福臨的請求,又道:“倒有件事要求您。皇阿瑪。讓博日格德留在莊嬪身邊做個伴吧。”
皇太極皺眉:“你倒懂得禮尚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