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本該就此了結,偏這湖州知府錢大人是原吏部丁尚書提拔上來的,不免有些小心思,只是二皇子居中首座。雖未插言,也令他不敢任意妄為。
眼珠一轉,他便不再提奸商之事,只咬定張子易乃朝廷官員,老宰相又是其師,張家當避嫌疑,實不宜在此開設酒家。
有五六個書生也跟著附和,推波助瀾。
這些人並非青山書院的學子,乃是碧水書院的學生。兩院競爭以此為開端,綿延數十年不止。
張槐、青木,甚至青山書院學子,紛紛據理力爭,雙方爭持不下。葫蘆等幾個小的也在場,然都被規矩條款束縛了思維,一時也辯不出旁的話來。
而周夫子、趙耘等人雖在一旁端坐,卻因為跟張家的關係,要規避嫌疑,不得插言,連袁縣令也只有聽著的份。
要說張槐為何寸步不讓,堅持不關酒家?
實在是這錢大人陰險狡詐,只要張家承認他所說,並關閉了酒家,那張楊欺君的名聲就坐實了,是以他堅決不退讓,再說,二皇子不是還沒發話麼。
正激辯間,院門口來了黃豆幾個。
那守門的官兵奉命把守門戶,驅散閒雜人等,如何會放他們幾個小娃兒進來。
黃豆和紅椒生氣地說道,這是我們家的房子,憑啥不讓我們進去?
涼棚裡的板栗一眼瞄見他們,心中大喜,忙飛奔出去,對守門的官兵說這是自己弟弟妹妹,要那官兵放他們進來。
官兵不肯,威脅呵斥小娃兒,說二皇子殿下和知府大人在裡面審案,若是他們搗亂的話,就把他們抓進大牢。
板栗還知道跟他講理,黃豆和紅椒哪會管什麼殿下知府啥的,你不讓他們進自己莊子,這還得了?因而雙方堵在院門口吵鬧起來。
二皇子等人聽聞,均看向張槐——今次張鄭兩家以他為首。
錢大人心情甚好,和悅地對張槐笑道:“還請張老爺管教令郎他們,不然被侍衛們傷了可不好說。”
張槐冷冷地盯著他道:“他們也是張家和鄭家子孫,如何不能進來辯駁?”
“這個……”錢大人便為難地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秦源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肌膚微黑,臉頰方正,濃眉圓眼,直鼻厚唇,身材魁梧,一望而知是習武之人。他不動聲色地端坐著,見錢知府看過來。卻耷拉下眼皮。
錢大人只得對張槐道:“張鄭兩家老少三代都在此,難道還不足以辯駁此事?外面小兒最大不過才四五歲,還有兩個是女娃,若是也辯駁於公堂,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