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憤憤,明明就是菊花殺了那個人,還不讓人說了
王婆子也道:“哪天你們自家的娃兒叫人拐了,我瞧你們還有閒心坐這閒磕牙不!”
說起這個。眾人臉色都變了。
柳兒娘在女婿家被狗蛋娘教訓的事早就傳開了,她們也知道男人們對這事的態度,因此說歸說,誰也不敢公開嘲笑菊花。
一個媳婦賠笑道:“嬸子,我們可不是說菊花不好,我們是誇她哩。要是我遇到這事,準會跟菊花一樣,說不準我比菊花還狠——我比她力氣大哩。”
另一個媳婦急忙附和道:“對。對!是這樣!誰要是敢搶了我家四兒,老孃就摳出他的牛黃狗寶。”
說著話,她臉上露出殺氣騰騰的模樣。
這倒也不是裝的,想著自個的娃兒要是被人拐走,那簡直就跟剜了心頭肉似的,很想殺人。噯喲!菊花莫不是就是這樣想的可是葡萄不過是個丫鬟哩。她那麼心疼幹啥
她這裡想不通菊花救人的動機,其他的媳婦聽了她的話,紛紛都表示自己要是碰見這事,會怎樣折磨人販子,挖心挖肝地叫嚷不停,遂把剛才談論的事丟開了。
吳婆子和王婆子撇撇嘴,也不說話,轉身就走了。
來到張家院子,劉嬸正在廚房門口擇菜,一個穿兜肚和小短褲的小娃兒拽著她衣裳靠在她旁邊。抬頭看見兩人,便笑道:“吳嫂子和王嫂子來了少奶奶正等你們哩。”
吳婆子忙道:“要死了,我倆在路上耽誤了一會子。少奶奶等好一會了麼”
劉嬸道:“才一會。你們進堂屋去吧。”
兩人忙上了臺階,還沒進屋,就見葡萄出來笑道:“吳嬸,王嬸,少奶奶請你們進來。”
兩人忙進屋,就見菊花坐在一張木頭茶几後面,正聚精會神地用左手扒拉著一把小小的算盤。那算盤也就四寸來寬的樣子,上面的珠子也小巧,看起來倒像個玩意兒。
兩人心下奇怪,這是在算賬哩,還是在玩哩
要說算賬,這算盤可不像能算賬的,跟集上鋪子裡擺的算盤好像不大一樣哩;要不是算賬,旁邊還擺著硯臺和紙,卻沒有毛筆,只有一隻鵝毛管子,真真怪事。
本著對菊花的敬重,兩人並不問,只做沒看見,笑著站那等菊花。葡萄給兩人端了小板凳,示意她們坐下。
菊花也聽見她們來了,抬頭笑了笑,道:“嬸子先坐,我就好了。”
說完用左手執著鵝毛筆,笨拙地在紙上記了個數,然後讓葡萄把算盤等東西收拾起來送進房。
吳婆子和王婆子忸怩了一下,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