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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還在跟葡萄說“這臘肉小白菜湯等會再做,不然小白菜在熱湯裡泡狠了,顏色就會發黃,看起來不鮮嫩。把瘦臘肉切好,等幹活的人回來了,燒開水,肉和小白菜下鍋滾幾滾就盛起來,這樣小白菜顏色綠瑩瑩的,湯色也清亮亮的……”
葡萄認真聽著,不住點頭,卻見她哥哥黑皮跑進來,喘氣道:“少奶奶,張奶奶跟那個柳兒娘打起來了,還有趙小秀才的娘,打得可厲害了,都見血了哩。”
菊花聽了頭疼:咋又跟那個婆娘對上了?不是勸了何氏不理她的麼?
葡萄急忙道:“少奶奶,你快去瞧瞧吧,飯也煮好了,我再添把茅草柴燜一會就成了。哥哥,你跟著少奶奶,別讓人欺負了。”
菊花聽了想笑,卻沒心思笑了,一邊解下圍裙往外走一邊問黑皮:“在哪打起來了?為了啥事?”不等他回答,又對劉奶奶道,“劉奶奶,我出去一趟。”
劉奶奶忙道:“去吧。黑皮,跟著少奶奶,莫叫人擠倒了。”黑皮急忙答應了。
兩人出了院子,順著村路往前飛奔,黑皮一邊小跑一邊喘氣跟菊花說緣故,有些是他在場看見的,有些是聽旁人說了拼湊起來的。
原來,晌午收工的時候,下地薅草種豆澆水的人陸陸續續都扛著鋤頭、捧著筲箕回來了。進了村,不免會碰頭,那愛說閒話的,喜歡聽閒話的,就站住了,扯幾句三秀才被抓的事兒,感嘆一番。
如今清南村不管是老村還是新村,桃樹柳樹忒多,野菊花也忒多——人都是容易跟風的旁人種他也種——又正趕上春季,真是美的很。
說閒話的人隨便找棵柳樹或桃樹,往樹下一坐,東家長西家短從婚喪嫁娶說到生兒育女,扯不完的閒話,加上微風拂面,極為舒暢;要是再過些日子,仲手就能摘一個紅豔豔的大桃子,在褲腿上擦掉絨毛,邊啃邊說就更舒坦了。
人們就是在這樣情形下,放下手中的傢伙用具,扎堆聚集在李長亮家屋側面的大樹下說三秀才被抓的事。這地方是原來的香腸作坊,那樹都是當初青木他們從別的地方移栽過來的,如今已經枝葉繁茂,十分粗壯了。
為何選這裡?因為最先是花婆子在柳樹下摘菜,她是個愛說話的,所以吸引的人就越來越多。
有人不相信說早上問了張大栓,沒這回事;也有人新增了些新的內容,說昨晚半夜聽見馬車進村準是鄭家的馬車,要是沒事幹啥出去了,還半夜才回來?又有人說今早見了石頭娘下地,說她眼睛紅紅的。
頓時吵個不停,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
柳兒娘今兒在山邊地裡薅草,回來見這麼多人圍在樹下說話,當然高興了,立即加入進去。
於是,等石頭娘拎個小布袋——她在種黃豆——揹著小兒子趙鋒從地裡回來,經過這裡的時候就聽見這婆娘正跟人說:“······沒那個福氣,不是當官的料,再折騰也沒用!中了秀才,兩親家拽得跟二百五似的,眼裡哪還有旁人?如今就跟秋後的螞蚱似的——再也蹦不起來了。要我說,怕是在外邊幹了啥見不得人的事不然的話,好好的抓他們幹啥哩?這事也太丟人了,我家鐵柱在大路上走的好好的,就有人上來問他是不是清南村的,又問你們村的三秀才是不是幹了啥壞事,叫人抓走了?你們說,咱村可不是倒黴麼?這名聲都臭······噯喲——”
她正說得起勁,卻突然被打斷,跟著就慘嚎起來。
原來,石頭娘見人圍著說昨天的事,本來不想理會的,因為人家也是聽說的,又不曉得是咋回事,議論也是常情,昨兒連她聽了這事還驚得昏天黑地哩。
可是她站在人群外聽了一會,柳兒娘那幸災樂禍的口氣激怒了她:人家兒子被抓她高興的很哩!還糟踐石頭他們在外幹了壞事。雖然明曉得她這話是衝著張家去的,誰讓張家跟鄭家是親家哩?但這婆娘暈了頭,一番話捎上了三個秀才。
石頭娘本就厭惡她,再者昨晚擔驚受怕大半夜,好容易心定了些,如今聽她這樣埋汰小石頭他們,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戾氣——這兒子可是她心頭肉!
她也不吭聲,將小兒子趙鋒塞給一個媳婦,讓她幫著看一會,然後擠進人群,一手揪住柳兒孃的頭髮,另一手左右開弓,不停地扇耳刮子。
柳兒娘被打蒙了,等她反應過來,見是石頭娘,也無暇解釋,再說,臉都被打腫了,再解釋這虧也吃定了,她哪肯幹休?立即跟石頭娘對打起來
石頭娘比她年輕多了,下手也狠,又佔了先機,出其不意地先揪住了她的頭髮死不鬆手,因而柳兒娘可就吃了大虧,被打得忍無可忍之下,也拼命起來。
圍觀的人見打起來了,紛紛後退。
莊稼人平常雖然喜歡說閒話,但大部分人還是怕惹事的,有些膽小的,見事不對,拔腳就溜走,竟是連熱鬧也不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