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陸續續的,早上出門的人都回來了。
槐子最先回來,他放下揹簍——裡面並沒有多少木耳——皺眉對菊花道:“好像木耳叫人偷了。”
菊花一愣,想起青木那天跟自己說的話,忙道:“聽我哥說,有人來咱村偷雞鴨哩。這木耳不能擱在山上了,得搬回來才成。”
劉奶奶聽了,停下手中的活計,嘆了口氣道:“眼下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日子沒法過了哩。”
槐子和菊花聽了,對視一眼,沉默下來,那因為丟了東西而氣惱的心思也淡了。槐子沒再提這事,吃過早飯後,抽空叫上兩個僱工,將那些樹木都扛到後院的果樹底下堆放起來。
接著回來的是小黑皮。他出放牛了,坐在牛背上,背上背個簍子,裡面滿滿的都是蘑菇、野筍,°還有些山花。
自從他有一次放牛帶回這些東西,妹妹跟少奶奶都喜歡·他再出去放牛就背上揹簍,遇到啥採啥。
菊花和葡萄上前,接過揹簍,一樣樣的清點蘑菇等物·神情歡喜非常。
“少奶奶,你瞧,這映山紅是黃色的哩!”葡萄舉著一束盛開的黃杜鵑對菊花叫道。
菊花早瞧見了。這山上的映山紅(學名杜鵑花)到處都是,生命力極強,不過紫色和黃色的比較少見,要不然黑皮也不會採回來。他很心細,將花兒插在揹簍的縫隙裡·沒跟蘑菇野筍堆一塊,省得壓扁了它們。
她微笑點頭,讓葡萄找個粗瓦罐,裝上水,將黃杜鵑插進去,隨意地放在院牆根下野菊花叢中,一眼看過去,青綠的菊苗襯著鵝黃杜鵑·倒像自然生長的一般。
她自己則收拾蘑菇和野筍,槐子笑嘻嘻地蹲在一邊,幫著剝筍·道:“我上山的時候也見了不少,就是沒空弄。”
正說著,小井兒和板栗都大叫起來,原來,他們見黑皮將牛趕進後院去了,立時不依,這也是每天早上都要上演的戲碼。
張大栓扛著鋤頭大步走進院子,聽見叫聲便笑道:“板栗,想爺爺了?”他不及放下鋤頭,就站在孫子跟前·和他說了一大通話,也不管他聽不聽的懂。
菊花忙進屋拿了手巾等物遞給他,槐子又幫著打了桶井水,讓爹洗漱。這時節用的是剝皮的柳枝,咬爛了沾點鹽刷牙,倒也乾淨·往常可是連鹽也沒得沾哩。
等何氏洗衣回來,菊花和葡萄便幫著晾曬衣裳。劉嬸則端飯菜上桌,招呼吃飯。堂屋一桌,廚房一桌。劉黑子沒回來,他跟僱工們在一塊吃飯,荒地那邊專門有兩個女人做飯。
飯後,張槐去了村學堂,將昨天打聽到的訊息告訴了周舉人,只是隱去了宋掌櫃的一番話。
“晚輩猜想,定是夫子讓人帶走了楊子他們,卻被人誤傳是抓走。”他對周舉人如是說道。
周舉人捻鬚點頭:“我猜也是四叔,只不敢十分肯定罷了。想來過幾日就會有書信確認。呵呵,這下你可放心了?令弟入了國子監,前程無憂矣。
他想起四叔,那個周家風華絕代的人物,幾起幾落之後,再次屹立朝堂,不禁心神恍惚,根本沒聽見張槐說什麼,只見他嘴巴一張一合的。
幾年前四叔遭人陷害,不得不告老回鄉,卻是連家也沒回,留下一紙書信,然後杳然無蹤,徒讓他慨嘆多年,誰知竟隱居在此。
好一會,他才平靜下來,看著眼前的農家青年,羨慕不已。
他之所以聽說張槐在四叔身邊唸了兩年書後,馬上對他另眼相看,並不是說他念了兩年書就能如何了,而是這份殊榮可不是誰都能有的——連他都沒得到過四叔的親自教導呢,何況還是朝夕相處、言傳身教這麼多年?
就算四叔以前也教授弟子,但他本身為官作宰,自是無暇日日指點,不過就是偶爾去國子監講學罷了。
所以他既羨慕張槐,又因為他沒堅持讀完而惋惜,白白錯過了這場機緣。
槐子見周舉人幽幽地望著他,不知他有何話要交代,便恭敬地坐著,等候他發話。
周舉人靜默了一會,才對張槐道:“如今正是農忙,你且回去,此事不可對外傳說——四叔最不喜人借他之名,炫耀謀利,因此我周家也一向行事謹慎。令弟等人入國子監,雖說因四叔而起,但以四叔為人,斷不會行此舉措,此事怕是皇上授意。”
以四叔的學識經歷,言傳身教五六年的弟子,初出世便如此搶眼,新皇是不會放過的。。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感謝妹妹們對醜菊的支援。加更求粉紅票票!雙倍呀,太誘人了,懇求!期待!(看最新更新章節,請俠客,或直接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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