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爺怫然瞪眼道:“你這是趕我們走?”
槐繃著臉道:“大爺爺覺得我們該丟下田裡的活計,讓糧食爛田裡,然後陪你們坐這閒磕牙?就是我家老祖宗這會從地下爬起來,遇上這農忙的時候,怕也是要叮囑我們先收糧食哩!”
五爺爺靜了這麼久,見張槐有氣怒的跡象,便插話道:“那也不能這麼對長輩哩!”
張槐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既然稱長輩,那就該有個長輩的樣,才會讓人敬重。十幾年不管不問,一上來就讓人休妻納妾,幾次三番上門吵鬧,全不顧人家辛苦勞作,田裡莊稼等著往回收,只顧自己出氣,這是一個長輩該做的?咱莊稼人就怕沒收成,既然種了糧食,臨了還這麼不當數,只怕老天也不容!”
幾人啞然,誰敢拿莊稼不當數?誰敢說糧食不收不要緊?怕是要被唾沫給淹死。
大爺爺靜了半響才揮手道:“你去忙吧,我們不用你陪,就坐這等你爹。”
張槐大怒,回身端了根小板凳,往堂屋當中一放,釘似的紮根坐下,森然道:“既然大爺爺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一定要鬧事,那我就奉陪。有啥話大爺爺就說吧,讓我聽聽還有啥新鮮的。”
大爺爺一呆,道:“哪個想鬧事了?”
槐道:“不鬧事呆這等我爹幹啥?大爺爺還有啥話不能跟我說,一定要跟我爹說的?我們一家人忙得腳打後跟,連飯也沒空吃,你們坐這專門給我們添堵來了?”
七爺爺哼了一聲道:“忙得腳打後跟?那房裡躲一個,西屋裡還養一個外姓人,你爺倆可真會安排家計!”
槐轉頭怒視他道:“又對我家的事指手畫腳!七爺爺是覺得該請你們來管家?那往常咋鬼毛也不見一根上門?如今這麼貼著為哪般?”
為哪般?這還用問嘛!
大爺爺就是再拿大也覺得受不住了。他其實就是不想斷了這門親,又想張大栓父敬他們為長輩,誰知越說越僵,這長輩的面也丟光了,再端架也沒意思,遂怒而起身道:“走!如今人家家裡出了個秀才老爺,咱高攀不起,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張槐卻不容他顛倒黑白:“我們倒是按理尊敬,就算人家十幾年不管不問,滿月的時候,還不是好吃好喝的招待?偏人家不把秀才家人放在眼裡,讓人休妻納妾,人不答應還端著長輩的架壓人,連農活也幹不安生。”
氣得大爺爺也不接話,悶頭往院外走。
他覺得說不過這小,到底唸了兩年書,肚裡裝了些墨水,說話都不一樣,處處壓著他,哪像他家的幾個孫,見了他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屁也不敢放一個。只是他也沒想想,是誰讓孫變成這樣的。
他一走,五爺爺和七爺爺只好偃旗息鼓地跟上去,張槐板臉在後,送他們出了院,一直看著去遠了,才回頭。
大爺爺出了門走出老遠,直到柳林遮住了張家院,才轉身訓斥五爺爺道:“都是你家的老婆娘,好好的讓人休妻納妾,那是一個長輩該說的話麼?想嫁外孫女兒,早幹啥去了?”
他一腔怒火無處發,對著五爺爺就發了過去,又想是老五兩口得罪了這侄兒家,幹自己啥事?跑過來白受了一場氣。
五爺爺氣惱地說道:“他不休就不休,又沒說一定要休?不過是老婆嚇唬那鄭家人罷了。這癩皮女生娃虧了身,咱白送個閨女來幫他生兒還錯了?哼,我就不信他不想,整天對著那醜女就不厭煩,裝給誰瞧哩?”
大爺爺心中一動,瞪了他一眼道:“那也是人家自家的事。你沒瞧出來,這槐是極討厭旁人管他家的事麼?”
他忽然覺得五奶奶很蠢,這事能直接說麼?若是帶著外孫女兒多往張家走幾趟,最好找空住些日,那槐正當年輕,就算本來不嫌棄醜女的,架不住一好看的閨女在旁邊晃,這事說不定不用他們操心,他自己就求上門來了。
他越想越覺得這主意好,決定回去讓自家老婆找個空閒來跟何氏拉扯拉扯,一來轉圜一下,不能將這門親給斷了;二來老五沒算計成的事沒準他不費力氣就辦成了哩。
想到這他腳步輕快不少,剛才受的閒氣忽地消散了,瞟了一眼旁邊的五爺爺和七爺爺,也不吱聲就大步去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pdancam)、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感謝妹妹們對醜菊的支援。謝謝大家投出寶貴的粉紅票和評價票、打賞。另:第三百六十六章結尾將“感謝妹妹們對醜菊的支援”打錯了,寫成“感謝妹妹沒對醜菊支援”,這意思可全反了,實在是辜負了妹妹們的心意,原野看了尷尬鬱悶,對書友說聲抱歉!錯別字害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