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那是你年紀小心裡沒成算,其實直接問清楚不比亂猜強?你記住了:愚蠢的女人才會去對付女人,聰明的女人只會對付男人。”
雲影睜大眼睛望著她,不可思議地問道:“你哪來這些怪想法?你比我還小呢!”
正說著,恍惚聽見門外“咕咚”一聲,不知什麼聲音。兩人嚇了一跳,雲影忙道:“是你哥嫂回來了,我去開門。”
她蹬蹬地跑到院門口,拉開院門,伸頭左右張望了一番,納悶地自語道:“奇怪,明明聽見有人絆倒的聲音,怎麼不見人呢?”
她回來搖搖頭道:“沒見人。”
菊花不在意地說道:“許是狗兒撞到了什麼東西哩。”
兩人說笑一會,雲影面色好多了。
晚上掌燈時分,槐子才挑了一大擔東西從集上回來。菊花見了懊惱地說道:“你咋沒想起來趕車哩?這麼一直從集上挑回來,肩膀都要壓垮了。”
槐子搖頭微笑道:“我沒忘記。不過三順說他趕車去,所以我就沒費事了。這是從村裡挑過來的,沒挑多遠。”
菊花這才釋然。
張大栓上來翻看了買的東西,點點頭道:“差不多都齊了,咋酒水沒有哩?”
槐子忙道:“酒水還在三順家,我一趟挑不完,準備再去一趟哩。”
張大栓聽了道:“那我去挑吧,你歇會。”說著去後面雜物房裡翻出一擔結實的藤編簍子,挑著邁入夜色中。
何氏端上熱著的飯菜,招呼兒子吃飯,自己則跟菊花將買來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拿出來,清理歸順。
何氏一邊歸整東西,一邊惆悵地說道:“以前就指望楊子中了秀才,好揚眉吐氣一回,如今他真的中了,心裡又不踏實起來。咱們熱鬧地辦酒,親戚們也都來奉承,以為咱要發大財做大官了,可他們哪知道楊子整天讀書幸苦,我瞧那樣子倒比往常更擔心事哩!”
小兒子到現在還沒回來,就算回來了也是挑燈夜讀,這情形讓她心裡少了些歡喜,多了些擔心。
菊花道:“所以我們不可得意太過,辦一頓喜酒也就罷了,別在外邊張揚得不知姓什麼。人家送來的田地也不能全部都收下——也要看人挑選。”
槐子快速地吃完飯,丟下碗筷走過來道:“要依我,就別辦酒席,要辦也要等他中了舉人再辦才好,只是這事怕由不得咱們。”
何氏嘆了口氣道:“你瞧天天來那麼多人,這頓酒席還能省得了麼?咱們不辦酒席,不曉得的人還以為咱是小氣巴拉,捨不得那錢哩。唉!這些事就是面子頭上光彩,人家哪管你有啥煩難和辛苦。要說,辦酒席也沒啥,就是不能鬧得太過了。”
待張大栓挑了酒水回來,一家人計議規劃了一番,方才洗漱歇息。
槐子扶著菊花回房,小心讓她靠在床上,背後墊了枕頭,然後就著桌上一盞孤燈,一邊幫她揉捏腫脹的腿腳,一邊輕聲跟她說話。
菊花問道:“咋回來這麼晚,這些東西又不難買?”
槐子道:“多跑了幾家。再就是賣酒水的那家貨棧,酒水不夠了,等掌櫃的去庫房調貨,也耽誤了一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