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堂聽了只好嘆了口氣,悶悶不樂!
只是人心都是難測的,李耕田雖然跟三叔說得冠冕堂皇,其實他心裡也是有些酸的,不過他好歹比旁人多些見識,自是不會說鄭家無情——沒那個道理呀。
等他家也殺了豬,青木便和張槐上門來買豬肉。
等稱了重量,付了銀子後,青木便在小凳子上坐了下來,一邊對李耕田笑道:“李叔,想跟你說個事哩。”
李耕田忙笑道:“說吧有啥事要叔幫忙的,儘管開口。瞧你家幹得紅紅火火的,啥難事吧?”他一邊招呼張槐也坐下。
青木微笑道:“我就要跟叔說這事哩。咱家灌這香腸吧,本來是準備要跟大夥說的,可是眼下這香腸剛在清輝縣開始賣,人家要的也不多,所以就沒折騰了。直接把豬肉價提高兩文一斤,也算是對大家的補償。等明年大夥喂的豬多了,這香腸也賣出名了,那時我想開個作坊,專門做這香腸,村裡家家都有份。”
李耕田睜大了眼睛,驚喜地問道:“青木,你是說真的?”
青木微笑道:“自然是真的。這一斤豬肉也就能曬出六七兩香腸,還要費許多工夫、作料,我們忙一場,雖然也能賺些錢,也是不容易的。所以,這作坊沒開起來之前,就沒跟大夥說這法子,主要還是怕人多嘴雜,被人傳了出去。”
李耕田心裡豁然開朗,頓時明白了鄭家的用意。他不禁為自己的小心思慚愧,居然都不知替旁人想想,光看人賺錢眼紅。
他很是誠懇地對青木說道:“我曉得你的意思了,這香腸折騰一場,一斤也就賺那麼些錢,要是跟大夥說了,把這法子洩露出去了,那才虧大了哩。你們把豬肉價提高,等於是白分錢給大夥了。唉!村裡人不懂,光瞧你家賺錢眼紅,哪裡能想到這些。你放心,我會跟大夥解釋的。”
張槐這時插話道:“主要是清輝縣那邊要的香腸不多,不然這作坊今年就能開了。等清輝縣那邊做大了,這作坊就能順勢建起來了。其實,咱主要還是在等長雨哩,只要他在清輝幹出樣子來了,咱這香腸、辣白菜、橡子麵粉、菊花茶,都不愁賣了,光靠陳家的酒樓是不成的。”
青木也點頭道:“所以我才來跟李叔說,讓李叔跟大夥解釋。咱家是不可能單獨發財的——不是得靠大夥餵豬才有肉灌香腸麼;長雨也是不可能單獨發財的——他得靠咱村出產的這些東西才有的賣;李叔更是責任重大——這村裡還要靠叔領著才能多種樹、多養魚、多種竹種花,往後才能越來越好哩。”
李耕田幾乎要老淚縱橫了,他忽然覺得自己真的老了——眼界、心胸都比不上面前的這兩個娃兒——這一番籌劃是何等的周密,前景又是何等的光明!
他靜默了一會,平息了下有些激動的心情,對青木和張槐道:“你倆想的真好,叔也不說啥面子情上的話了。你們只管放心的去幹,村裡人要有啥想法的話,我來開導他們。明年種樹、養魚、種花、種菜,咱一樁一樁的來。就算最近一兩年賣的不多,那就先準備著。最起碼那橡子樹不提前種是不成的。
青木笑道:“就是這個話。看明年那橡樹苗出得咋樣,要是好的話,明年春就能栽不少。”
三人又討論了一番明年的規劃,青木和張槐才挑著肉離去。
等兩人走了,李明瑞才若有所思地問兒子道:“咋樣?”
李耕田嘆了口氣道:“我是不如他們了。這兩娃兒怕是要大出息了。照他們這樣說的,可不是一家一戶發財的問題,只怕咱一個村都要興旺了。”
李明瑞點點頭道:“你也不要嘆氣,青木這娃兒說得不錯,誰也不能自個發財。他是個有眼光的,曉得離開了長雨和你的幫扶那是不成的。你在這裡邊的用處大著哩。”
李耕田用微涼的手摩挲著臉頰,苦笑道:“我哪裡是覺得自個沒用處,我是感嘆他們小小年紀想得這麼周到。連長雨唸了這麼久的書,當初跟我說要做生意的時候,也只是想著咋賺錢,根本就沒像青木和槐子這樣,把大夥都算計進去了,一環套一環,誰都能得到好處。”
李明瑞靠在火桶上,手裡也抱了個小火罈子,烘一會,又兩手合攏互相搓搓,他抬頭望望外邊陰沉沉的天,默默無語。
好一會,他才對兒子說道:“你瞧這天,這麼冷,灌香腸也不是個輕省的活計。按青木說的,要費心拌作料、切肉、灌腸,完了每天還要拿進拿出的曬,一斤肉也只能曬出六七兩香腸。人家就是賺點錢,那也是辛苦錢。可笑你三叔他們,一斤肉白給兩文錢還不知足·還要嘮叨。”
李耕田聽了十分的羞愧,暗想自己也是嫉妒過的,只不過面子頭上說的好聽,旁人不曉得罷了。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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