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明自己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他娘咋突然就變得這麼聽話了。
另一邊的房間裡,李老大瞧著清爽多了的屋子,再瞧瞧點著油燈整理碎布的花婆子,實在是不能適應。
他剛想開口問媳婦,就見她把那些大塊的碎布挑到一旁,胡亂地塞進一個小籮筐裡,然後揉揉眼睛,沒有跟往常一樣嗦地問他一些不著調的問題,而是不管不顧地爬上床睡了,不一會就發出了鼾聲。
李老大吹滅了油燈,也慢慢地上床睡了,他睜著眼睛望著沉沉的黑夜,想著白天吃飯時的情景,嘴角微微上翹,無聲地笑了。
如此過了好些天,狗蛋娘也不放心閨女,數次問梅子,花婆子有沒有欺負她、幹活偷懶不偷懶這類的問題。
梅子的回答也使得她和李長明一樣不敢相信,只得滿腹狐疑地叮囑閨女道:“要是這婆娘欺負你,一定要跟娘說,讓娘來收拾她。”
梅弈點點頭道:“噯!她還算勤快,就是幹活慢了點,我盯著她催,要好多了。”
狗蛋娘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花婆子變勤快的,她見梅子也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問也問不出啥來,梅子總是數著跟她說花婆子幹了啥啥,越聽越讓她糊塗。
既然問不出來,她就想著哪天偷偷地去瞧瞧,這對婆媳是如何相處
這一瞧,可不就瞧出問題來了。
陽春三月,花紅柳綠的日子裡,菊花也跟活了似的,約了劉小妹和梅子去掐綠色的蒿子,然後好做果子餅。
菊花看著眼前的田埂,各樣野菜和野草都冒出豐盛的一層翠綠,旁邊的田裡仍然是荒蕪的,那些稻茬樁子已經枯爛了,等快要插秧的時候,翻過來正好做了肥料。
這荒田裡長出了一層黃花菜,貼地生長著,開著嫩黃的小花,就有媳婦用小鏟子挑了來餵豬。
她用剪刀將蒿子的嫩芽頭剪下來,用小巧的籃子裝著,連帶的也採了不少馬蘭頭,蓬鬆地堆在籃子裡,透出一股清香。
初春溼潤的空氣使人心情格外的舒暢,她瞧著臉色紅潤、含笑認真地剪蒿的梅子,想起小石頭跟自己說的話,心中一動,想探探梅子婚後的生活咋樣。
她可不是八卦,她是真的很關心梅子,怕她搞不掂那個婆娘。
於是,她就問道:“梅子,你婆婆沒給你氣受吧?”
她和梅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交情了,問話也沒必要拐彎抹角的。
聽了這話,前面的劉小妹也轉過頭來,急忙接道:“對,我也想問哩。梅子,她沒欺負你吧?”
梅子眨巴著大眼睛,搖搖頭道:“沒哩。我又不懶,她幹嘛要給我氣受。”在她的心目中,只有懶媳婦才是不討婆婆喜歡的。
菊花見她無辜天真的樣兒,心裡擔憂,換了一種方式問道:“那……她幹活麼?是不是每天都要你做飯把她吃?”
梅子停下剪蒿子的動作,手裡捻著一根蒿子芽頭,搓得直轉,有些困惑地答道:“我是每天做飯把她吃——-她做飯好難吃哩,我也吃不下。不過她也幹活的。你瞧,我今兒出來的時候,就跟她說了,要洗衣、餵豬、打掃屋子和院子,嗯,要是忙好了,就納鞋底子。”
菊花和劉小妹都張大嘴巴,不相信地瞧著她——這花婆子咋這麼勤快起來了?
梅子見人人都問她花婆子幹活的問題,覺得很有必要為婆婆正一正名聲——她覺得花婆子並不算懶,就是幹活太慢。
於是,她很誠懇地對菊花和劉小妹說道:“娘其實一點也不懶哩,我讓她乾的活她都幹了,就是太慢了,做針線也慢。”
她見菊花一副狐疑的樣子,急忙點頭,表示自己說的是真的。
對於以往老是聽人說花婆子又懶又碎嘴,她是聽得熟了,可是嫁過來這麼久,感覺這婆婆沒那麼難纏哩。
她哪裡知道,花婆子覺得她才難纏哩。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月票,您的支援,感謝書友的支援。不知為何,這周精華數特別多,想要積分的朋友在書評區露個臉,原野好派發精華(不回帖,趕稿子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