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答應了一聲,出去找到在豬欄邊瞅著豬吃食傻笑的爹,跟他說了殺泥鰍的事。鄭長河連忙應了,去收拾泥鰍。
菊花就從醃菜缸裡撈了些醃白菜,又把漂著水的豬血撈些來,跟她娘一起在廚房忙活起來。
楊氏一邊燒飯,一邊問章氏:“大嫂,來福上回相看的那老王莊的閨女可有回信了?要是相準了,咱可要準備起來,早點把這事辦了。”
章氏氣惱地說道:“哪就相準了?也不曉得那家子聽誰說的,說你大哥在集上開了個鋪子,是來喜在張羅著。他就說要那間鋪子分給來福,那就結這門親。你說氣人不氣人—這還沒影兒的事哩,他倒幫咱分起家來了。”
楊氏聽了大怒,把鍋鏟在鍋裡敲得“鐺鐺”響:“這樣的人家哪能結親?那不是娶個瘟神進門麼!回頭把家裡鬧得雞飛狗跳。”
汪氏也鼓著嘴道:“我就是這麼說。先不管他閨女咋樣,有這樣的老子娘做親家,他就專能在女婿家挑撥是非。”
章氏嘆了口氣道:“我跟他爹也不樂意,就不理這事了。其實來福的師傅王金華倒有個閨女,還是很不錯的。就是他家只這一個閨女,那是要留著招上門女婿養老的。”
汪氏立馬高聲叫道:“可別瞎說!好不容易把屎把尿的,養大了個兒子,要是送給旁人,那可不成!你可別糊塗啊,跟來福也打個招呼,別幹傻事。他爹也肯定是不答應的;我更是不答應。要是你們糊塗,我可不依。”
章氏忙笑道:“我也就這樣一說,你老人家‘聽是風就是雨,,我還是他親孃哩,難道還能把兒子送人?你甭嚷嚷的叫人聽見了,傳到他師傅的耳朵裡,他該生氣了——人家沒兒子,也可憐。這招女婿上門還不是憑兩家自願。”
楊氏也笑道:“娘,不答應就不答應,可別多說。其實照我看,這上門做了女婿,難道就成了人家的兒子了?鬼扯。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換個人家就成人家的了?不過是人都不想兒子幫人養老罷了。”
汪氏嘆了口氣,對兩人道:“你們哪裡曉得,這裡面的門道大著哩。招女婿上門,生了娃往後扯不清的事多著哩,哪裡是一句話能說得清的。也不是說就便宜了人家,給人家帶麻煩也是有的。比方說,往後他日子過的好了,兒子親孃這頭就不依了,要上門鬧個不停,兒子還能不理他娘?媳婦那頭肯定有意見——你都招到我家來了,那就是我家的人了,親孃那頭就是親戚,咋還能眼氣這家產哩?”
一番話說的楊氏跟章氏連連點頭。楊氏道:“怪道人都不願意兒子去做上門女婿。”
汪氏起身去洗菜,一邊對兒媳婦說道:“你呀,還是老老實實地再蓋三間房,讓倆兄弟一人三間。‘一碗水端平,,這樣娶媳婦的時候才不會鬧意見。那鋪子你們老兩口先留著,等有錢了再置些地,到時候一個分地一個分鋪子,也公平!”
章氏咕噥道:“這兒女就是債!”
汪氏笑道:“這才兩個兒子,你就這樣?那一家子四五個兒子的,還不都是這麼過來的。等兒子都成親了,老兩口也累脫一層皮。”
菊花聽了也嘆氣,她家一個哥哥就為娶親的事受了一肚子氣,那些兩三個、三四個兒子的人家,日子確實不好過。花錢其實是次要的,主要是如何挑一個合心意的媳婦。
她邊聽著幾人的閒話,邊將切碎的醃菜倒進砂鍋裡,再把豬血劃成小方塊鋪在上面。因醃菜本就是鹹的,也沒加鹽,只放了豬油、辣椒粉、生薑,就放在炭爐子上燉。如今家裡豬油算是充足了,一頭大豬的豬油,煉了兩罐子。
忙完了見沒事,她又把長條案板上仔細收拾了一遍,東西歸攏一番,有些不用的罈子罐子就收了起來。這都是做豬下水生意的時候,買了好多的罈子、罐子和砂鍋,如今家裡到處都是。
菊花見大舅母燒的是木柴,便對她道:“大舅母,把那好炭撿些閉起來,就放在那小罐子裡。”她指了指灶洞角落裡一隻土罐子。
章氏忍不住笑道:“我說菊花就是個會過日子的。
舅母還用你說,我早閉了好些炭了。”
楊氏聽了也笑:“這大冷天的,咱又喜歡燒個爐子吃熱的,用炭就多了些。不怪她惦記著。”
菊花聽了大舅母的話,瞧著她有些黃黑的臉,覺得特別親切,感嘆道,還是大舅母好啊!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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