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聊了幾句,束布的忍不住問道,“袁部堂,我託你給大明天子捎句話,想要今年的歲賞,不知道天子那裡怎麼說?”
“歲賞?”袁崇煥皮笑肉不笑,“天子說不能給你們!”
“啊!?”剛才一直談笑自如的束布的立刻緊張起來,胖胖的顴骨沁出了油滴般的汗。
他身後的頭人和侍衛,也如同驚弓之鳥般,紛紛欲要起身,手也摸向了刀把。
在他們的刺激下,袁崇煥一邊的明軍直接掏出了手把鐵銃。
房間裡的氣氛,一下凝至冰點,隨時都可能爆發衝突。
“幹什麼?莫在袁大人面前撒野!”束布的擦了一把汗,先行喝止了自己的隨從。
“袁部堂,我們喀喇沁作為守邊屬夷,可一直是為大明盡心盡力,從不敢違背天子的旨意。”
“你是我的老熟人了,如果有人在天子耳邊進讒言,誣陷我們同建州有勾結,你可一定不能信啊。”
“當時他們大軍壓境,我們還派出了信使,想向大明示警,也不知道他們傳到話了沒有,”
袁崇煥聽著束布的百般狡辯,想把自己部落被抓住的嚮導塗抹成給大明預警的信使,心中也是頗為好笑。
不過此時該怎麼說,皇上早有吩咐。袁崇煥也照本宣科道,“塔布囊,天子並不是懷疑你的忠誠。”
束布的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袁崇煥繼續道,“天子是說,自從你們喀喇沁的老汗王被林丹汗在歸化城擊敗,你們喀喇沁就一直沒有一個如老汗王般受冊封的頭人。”
“我們漢人風俗,講究一個名分。名不正,則言不順。喀喇沁既然還沒從天子那裡得一個名分。自然就不能拿原來的那份歲賞。”
原來如此,束布的恍然大悟,整個人也徹底鬆弛下來。
“袁部堂,我雖然沒有老汗那黃金家族的血脈。但我對大明是一樣的忠心,我能接受大明天子的冊封嗎?”
袁崇煥笑道,“能,當然能,有什麼不能的呢?”
“我大明可不管什麼黃金家族。你們喀喇沁三十六家,原本不就是朵顏三衛,接受過成祖爺的冊封嗎?”
“天子說,只要喀喇沁效當年故事,分出一半控弦猛士,來我遼鎮麾下,同建州作戰,朝廷會立即派一黃門來此,親自頒發御旨,為塔布囊冊封。”
看向已經有些呆滯的束布的,“只是不知道,塔布囊對此意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