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地半入藩王,田產子女盡入公室,疲於祿米之輸甚矣,而諸藩供億尚覺不足。如此形勢,一旦遇到天災人禍,朕拿什麼救濟河南百姓?”
“或者說,中州最大的天災人禍,就是朕的這些叔叔伯伯。”
梅之煥深深吸氣,突然道,“陛下英明神武,為中州百姓解此倒懸。臣又何惜此身?”
“願為陛下削藩,肝腦塗地!”
說完剛要跪倒,卻被崇禎拉住。
“且慢,誰跟你說朕要削藩的?”
“朕只不過是要請福王這位好叔叔,去京城同朕一道祭祖而已。”
梅之煥驚疑不定道,“那陛下在中州其餘諸藩那裡的佈置?”
崇禎道,“那些自然不變,畢竟中州這些藩王蓄養豪奴,為禍一方。朕微服私訪見到了,勢必要將他們通通剷除。”
梅之煥有些醒悟過來,“所以,臣只需要懲治那些藩王用來魚肉鄉里的爪牙,無需同諸王正面交鋒。”
崇禎失笑道,“梅之煥,難怪自從剛才見到你,便一直覺得你戰戰兢兢,心神不寧。”
“難道說,你以為朕要讓你做晁錯、齊泰、黃子澄,牽扯帝王家事,自尋殺身之禍?”
梅之煥面色漲紅,顯然之前確實這麼以為。
崇禎鄭重道,“朕可不是建文帝那般愣頭青,即使朕真的要削藩,也不會落人口實,更不會讓手下送死。”
“你只需要盡河南巡撫職責,國姓者自有朕來擔待。”
崇禎這一席話,顯然給梅之煥打了不少氣,說話間也更加自然起來。
正當兩人談笑正歡之際,突然馬車緩緩停滯下來。
“怎麼回事?”梅之煥驚怒交加。
雖然崇禎此行算是微服私訪,但是梅之煥早已安排中州方面前面開道,以免有人意外衝撞聖駕。
沒想到,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畢竟宮中的東西、排場,就算是村民也能看出來裡面坐的人身份地位必然不凡。
一名身著便服的錦衣衛在馬車外報道,“耿爺,是一個村莊的民眾,見到您隨行眾多,以為遇上了一個大官,說是有什麼冤情。烏拉拉幾百人硬是把道路給堵塞住了。”
梅之煥剛要出去,卻被崇禎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