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元二年,暮春時節,皇宮瀾香院。
天氣終於暖和了起來,杏兒換了一身桃粉色的宮裝掀開竹簾進了屋裡來,“公主,天氣暖了,奴婢把這炭爐搬到偏廂裡去。”
她說著就自己去搬起炭爐來。
瀾香院的炭從來給的都是最差的,一燒起來滿屋的煙氣,不僅嗆得人難受,還把屋子裡燻得都灰撲撲的。
這炭爐雖然每次都擦拭乾淨,但還是留下了深深的黑色煙跡,若是平民百姓之家還罷了,在這金雕玉砌的皇宮裡著實有些不像樣。
杏兒搬起那大鐵爐子,只挪動了一下,便累得喘氣。
秦琬見狀,連忙放下了手裡的女經,過去與杏兒一起搬。
“公主,奴婢一個人就行了,哪能讓您做這種活呀。”杏兒見秦琬也來搬不由大驚。
這偌大的皇宮裡,萬沒有一個公主來抬炭爐的道理。
秦琬笑了笑,“無礙,我正好身體也乏了,活動活動。”
她說著,已搬起了炭爐的一角。
相比杏兒,她年歲更大,力氣也更大一些。
見公主一人都快將炭爐搬起來了,杏兒連忙過去接住另一邊一起來搬。
兩人剛把炭爐抬出房門,忽然從天而降,一大盆冷水潑了下來。
秦琬與杏兒都被淋成了落湯雞,而她們抬著的炭爐更是滲出了黑黢黢的水跡。
杏兒尖叫了聲,但秦琬卻很是淡定。
耳邊傳來一個少年得意的笑聲,秦琬抬眸看去,是秦闔。
她就知道是他。
自從半年前她為了救杏兒反抗了他,秦闔一直以折磨她為樂。
今年冬季的炭,好幾次因為秦闔,遲了大半個月才送來,她和杏兒差點被凍死在瀾香院。
秦琬抬眸看著他,水漬從她的頭髮上滴落下來,很是狼狽,但她的神色卻很淡定,似乎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也不值得驚訝。
秦闔見狀,頗覺得沒有意思,嗤了聲,便帶著一眾太監離開了。
秦闔剛走,外面又一眾太監浩浩蕩蕩的來了,竟是秦天孚身邊的傳旨太監李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