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泰把頭搖成撥浪鼓,緩緩說道:“班頭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瞧不起我不是?這點小傷算什麼,再說了你昨日不是什麼也沒說,直接替我值了一天差,我若到點就走,豈不成了白眼狼,你讓我這心裡過意不去不是。”
少年無奈,哭笑不得。
隨後他似是想起什麼,面帶歉意接著說:“本來是你的大喜日,我應該給你慶祝一下,現在倒好,還讓你幫我值差,這多少有些說不過去,這樣吧,明天我一定早過來一會,我請客,咱們慶祝一下。”
曾泰一皺眉,擺擺手大大咧咧的說道:“嗨,什麼大喜不大喜的,就是混口飯吃,能做就做,不能做大不了我辭了這份差事便是,我怎麼能讓你破費。”
寧念聞言,默不作聲,臉上笑意盈盈,是真心的為對方高興。
二人雖說接觸時間不長,可曾泰是性情中人,早已把對方當成朋友。
他看眼少年,知道對方當了真,不是在開玩笑,臉上立馬露出一絲鄭重,趕忙岔開話題,“反正已經這麼晚了,回去也睡不著,正好我有事要和你說,咱們邊走邊聊。”
寧念點點頭,不知曾泰找自己有什麼事,他轉過身朝泰祥街深處走去,同時開口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曾泰跟上對方,二人並肩而行,他神色有些緊張,不安的看向少年,“班頭,這幾日你得注意點,我白日巡街的時候,發現有兩人在大街上打聽你。”
少年聞言表情淡定,他仔細琢磨片刻,想起早上在巷弄口遇見的兩人,於是淡然開口,“是不是有一個人二十多歲,錦衣華服,看上去像個公子哥,而且身後還跟了一箇中年侍從。”
曾泰瞬間睜大了眼,震驚的看向少年,詫異道:“班頭,你咋知道的?我跟了他們有一段時間,沒發現你的蹤跡呀。”
寧念搖搖頭,語氣平淡,聽不出絲毫波瀾,“他們都打聽我什麼了?”
曾泰性格雖然粗狂,可這人心思極為細膩,他在瞭解到那兩人打聽寧念以後,一直尾隨著二人。
此刻,他很是認真的回想一番,隨口說道:“這兩人很奇怪,事無鉅細,什麼也打聽,就跟咱們聊家常一樣。”
少年聽得很認真,很仔細,想從那隻言片語中找出點蛛絲馬跡。
二人緩緩前行。
曾泰自言自語,說個沒完。
然而身旁少年突然眉頭一皺,他站定身形,抬眼向四周打量一番,隨後又倒退兩步,緊接著愣在了原地。
曾泰一時沒反應過來,一邊碎碎念一邊徑自朝前走,就連寧念沒有跟上都沒察覺,直到他走出去三四丈遠這才回神。
他猛的轉頭看向身後,發現寧念站在原地神色困惑,不停地左右打量。曾泰一臉狐疑,往回走了兩步笑著問道:“班頭,你怎麼了?”
寧念沒有說話,清澈的雙眼越發明亮,在那漆黑如墨的夜色中璀璨如星。
原來,後知後覺中,二人已經來到泰祥街深處,距離黑虎幫的賭坊也不過百丈左右。
曾泰疑惑地來到少年身前,他左右觀瞧一番並未察覺異常,十分不解,“班頭,怎麼了?”
寧念神色平靜,看不出絲毫波瀾,他突然出聲朝曾泰吩咐道:“你往前走兩步看看。”
曾泰一頭霧水,可依舊照做不誤。
“有什麼感覺?”寧念淡淡的問了一句。
曾泰怔怔的看著對方,不明所以。
寧念無奈,只好說道:“你再回來。”
曾泰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一頭霧水,老老實實的回到少年身前,剛要開口卻突然瞪大了左眼,有些不可置信,緊接著不用少年提醒,他再次回到之前位置,怔怔的望著寧念,“班頭,這邊比那邊冷,而且我站了一會,會感覺噁心。”
曾泰所言,滑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