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別睡了,這可不是娘們被窩,醒了就趕緊起來,馬上要操練了。”
“哎喲……”
半大少年半坐起身,面帶痛苦,雙眼猶未睜開,手就緊緊捂住屁股。
“三叔,你下手也忒黑了,我可是你親侄子,你就不能對著晉狗的屁股踢嗎?”
床邊的中年漢子冷哼一聲,作勢再次抬腳,少年一個激靈,鯉魚打挺一般跳起身來,對著旁邊幾個相同年紀的少年就是一人一腳。
“丁耳,丁田,丁衷……”
漢子摸了摸下巴上的絡腮鬍,帶了些笑意走出帳外。
時值日頭初生,陽光灑在一些或稚嫩,或堅毅,或而有些老態的臉上。
“丁家老二,你真是青霜派的弟子?那為什麼會到我們甲百,他孃的我們可是陷陣士,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我可是聽說了,山上之人入軍哪個不是當隨軍的修士老爺,也就你小子主動要來這破地方,要不是知道不是你是丁進川的侄子,我還以為你是惹了帥帳的大人物來我們這避風頭呢。”
少年手還捂著屁股,往左右看了看,附耳對著旁邊鬢角霜白的中年人說道:
“不能這樣講老王頭,我跟你說,聽說帥帳那邊的黃司馬不止喜歡女子,還喜歡清秀的小相公,你說我這忘川金字招牌的長相,去了那邊豈不是羊入虎口。”
老王頭嘿嘿一笑,但隨即感覺不對,重重拍打旁邊年輕人的肩膀。
“小由啊,別看王伯現在老了,年輕時候可是十里八鄉一等一的俊後生,上山下地樣樣在行,種起地來也就頂十來個丁由,不就是家裡窮了點,要不然我家門檻都要被媒婆給踏破了。”
丁由一臉鄙夷,離咧嘴大笑,還漏出了滿口大黃牙的老兵油子遠了一些。
三三兩兩,營帳零零散散不斷湧出甲兵,也才一炷香功夫,演武場中便擠滿了百人。
待的一鐵衣漢子走近,喧囂聲止,兵卒自覺不自覺匯聚成行列,絡腮鬍漢子從鐵甲身旁走出,瞪了一眼仍在嬉皮笑臉的少年,清秀少年背對大門,還沒發現不對,只是瞧著族弟眼神不對,他心中咯噔,作勢便咳嗽了一聲。
“七弟啊,太爺爺咋說的來著,君子慎獨啊,何況這還是在演武場,要肅靜,肅靜……”
感受到空氣逐漸壓抑,少年訕訕轉身,撓頭堆笑:“三叔……”
絡腮漢子面色肅然,倒是沒什麼動作,只板著臉瞥了眼丁由:“軍中要叫我什長,還有,沒看見百長已經來了嗎,還嬉嬉鬧鬧沒個正行,你跟老七今天操練結束了給我打三十套穿石拳。”
丁由趕緊應聲稱是,生怕即是他三叔,也是他什長的丁進川加碼。
也不怪他狗腿,著實是這一旬來吃到三叔的腿腳太多,就拿穿石拳這套家傳拳法來說,最初還是十套,少年原本還心存僥倖據理力爭,於是十前面就多了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