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父皇要沒和那姚青媛有什麼瓜葛,這些人也憑空造不出謠言來。
再說,六公主自己琢磨這事兒——皇帝喜歡過的女人,誰敢娶?誰能娶?就算安王是皇帝的親兄弟,那也不成吧?再說,人都說安王對前頭的沈王妃情深義重的,她過世之後也說過不再娶妻的話,怎麼一轉頭又娶了姚青媛呢?
這事兒,只怕有**分真。應該是姚青媛和父皇藕斷絲連,以致珠胎暗結。為了給孩子一個正經體面的出身,安王叔才替父皇頂下來,把小冬當做他的女兒養大。
六公主心裡不知多少個念頭翻騰著,打了一個盹。恍恍惚惚地,覺得自己又回到了沒出嫁的時候,還住在宜蘭殿裡。四公主五公主不肯理她,她也不希罕,反正她也有個妹妹。那個妹妹依稀就是小冬的模樣,很是乖巧,口口聲聲對她喊姐姐,兩人姐妹相合,時時處處都在一塊兒。
等六公主醒過來,小冬已經不在身邊了。她問宮人,宮人說:“郡主被太后娘娘傳去了。”
六公主點了點頭,一時還沒徹底清醒。
“公主要吃茶麼?”
“給我倒杯白水來。”
宮人應了一聲去了。
六公主自己想了想夢中情形,忍不住啐自己一聲荒唐。
不過,要是小冬真是自己的妹妹,一起在宮裡長大的話……也許並不是件壞事。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還不知道里頭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不過她和羅渭都不是安靜的人,這孩子也是個活泛的性子,時不時的踢一拳打一腳,似乎急不待地想出來一樣。
要是個男孩兒,就教他當個好哥哥,以後愛護弟妹。要是個女孩兒,那肯定是個霸道的姐姐,可那也挺好的……
這麼想著,六公主也有些迫不及待起來,恨不得這孩子早些滿月生出來,好看看他是個什麼模樣。
小冬晚上到了家,只覺得渾身上下的骨頭全散了架,頭髮裡衣服裡鼻孔裡喉嚨裡全是白天吸的髒氣煙氣,若是平時她肯定要好好洗一洗,可是現在只想一覺睡下去別再起來了。
秦烈替她把護膝解下來,又替她褪了鞋襪,輕聲問:“身上覺得怎麼樣?”
小冬連哼都懶得哼一聲,攤開手腳一動不動的躺著,紅芙端了熱茶來她喝了,又擰了手巾替她擦拭,歇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連她歇了大半天都如此,不知那些在外面跪著的人又是什麼樣。
“好在明天不必去了。”秦烈低聲在她耳邊說:“你好好歇歇吧。”他摩挲著小冬的手,忽然看見手腕上兩點紅印子。
“嗯……太后娘娘也是這樣說。”小冬順口說:“今天五公主倒把我嚇了一跳,臉色難看極了,又不願意讓太醫看。”
秦烈說:“你的手這是在哪兒傷的?”
小冬累得腦子也僵住了:“啊……我也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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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生病不舒服,一天都在找碴發脾氣,眼睛都哭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