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家的親戚啊?”
“不是。”小冬想了想:“嗯,你知道做官的人,會養一些幕客啊,文辦啊,替他抄抄寫寫整理打雜的……”
“啊,我明白了,我們那兒的官兒就有師爺的。”
張師爺?
小冬忍著笑點頭:“沒錯,和那差不多。”
“我還以為師爺都乾瘦乾瘦,長著山羊鬍子呢。”燕子小聲說:“他長得真好看。”
這個小冬承認。
單以相貌論,小冬認識的人裡頭沈靜和張子千不相上下。但是兩人氣質相差甚遠。沈靜少年得意,文采斐然,自然流露一股儒雅風流。張子千平時總是沉默不語,他在極力的抹消和秦女之間的相似之處,可舉手投足間卻會不自覺的流露出來。
不過,秦烈也並不遜色。他的氣質更硬朗灑脫,有一種被時光和世事細細打磨過,慢慢積澱下來的沉著穩健,可靠得象一株永遠不會垮下來的大樹,可以替身旁的人遮風蔽雨,護佑他們不受任何傷害。
小冬已經繡好了半朵花,她的繡工可以說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比起那些靠這個吃飯的人,象吳娣師傅,小冬這點手藝完全不夠看。可是比起許多宗室女子,京城的世家千金,小冬的女紅已經十分出色。起碼,小冬比較熟悉的人裡,沒人比她繡得好了。
船頭的兩人大概察覺這邊有人在看,轉過頭來。
小冬頷首微笑,秦烈也回以一笑。大概是覺得船頭風大,兩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你們做什麼呢?”秦烈微笑著湊過頭來看了看燕子手上的繃子。好端端的一塊素錦上,線絡纏繞錯結,毛蓬蓬一團,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是個什麼東西。
再看小冬手裡的,繡著一朵嬌豔欲滴的海棠花。花有了大半朵,花瓣的顏色由裡至外深淺不一,旁邊還已經繪上了細細的葉子的紋絡。
“這是要做個什麼?”
“嗯,做個荷包。”小冬問:“土生他們兄弟倆呢?”
“門窗都扣住了,不抄完十遍不讓他們出來。”
呃,直夠**的。可是不強橫一點,根本治不了他們。就拿燕子來說,小冬也何嘗不是想用繡花來磨她的性子?
“對了,中午咱們在何橋停一下,何橋的油雞、糟魚都做得好,我讓人去鎮裡買些回來。”
冬笑著答應,也有些期待。
這就是出門的一個好處了。在家裡的時候可吃不到這些各地特色的名菜小吃。
若是平時,燕子一定會吵著說她也要吃,可是這會兒卻低著頭,緊緊抓著那個繡得亂七八糟的繃子。一直到秦烈他們走開,她都一聲沒吭。
小冬看她半天不吭聲,還真怕把她給拘壞了。看她捏著針有一下沒一下的,總想往自己手上戳,索性把繃子接了過來:“你這是想繡花,還是想在手上刺字啊?”
燕子眨眨眼,好象剛才一直在神遊天外,現在才回過神來。
“船停了呀?”
停了都好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