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朱祁鎮早有準備,以自己身體不適為由,拒絕接見任何人。至於他們見不到人之後會不會去鬧,那就由得他們去吧。若非是大明早有刑不上大夫的祖訓,他倒還真不介意在這個時候找幾個人開刀,好好殺一殺那些天天只知道吃喝享樂,關鍵時候一點都沒有用的眾臣子們的威風。
旨意下達,第一個受益的自然就是楊家四爺楊陽了。
原本在建寧府中待著好好的,突然間來了一眾錦衣衛,不由分說就將他從楊家祖宅之中帶走了。
這一幕,當時看到的人可是不少,原本建寧知府李道同還想出言阻止來著,因為他知道此人可是忠膽公的兄長呀,一旦在自己的地盤裡出了事,他能脫的了干係嗎?
可是當他帶著一眾府衙出現的時候,看到來的竟然全是身穿飛魚服,頭帶烏紗帽、身著鑾帶、腰佩繡春刀的錦衣衛時,他立馬就慫了。這些可都是皇上的人,如果他敢站出來說個半個不字,怕是連他都要一併捉拿的。
看著李道同大氣也不敢喘的樣子,楊陽並沒有怪罪於他。甚至於眼前這一幕他早就有所準備了。關於自己六弟所做的一些事情他是一直有所耳聞,功高震主,楊家受牽連便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一路之上,楊陽是不喊也不鬧,就這樣跟著錦衣衛離開了建寧府。他的配合也讓他免受了皮肉之苦。而出了建寧不久,又來了一批錦衣衛,當面宣佈這一次是英宗皇上請他去南京為官的。
隨著這些錦衣衛的到來,他的待遇也得到了提升,至少沒有人在當面給他什麼臉色看了。而一入南京之後,他就被放置在一個小院中給看押了起來。
雖然沒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甚至就是想出去逛街也不會有人阻攔。可身前身後總是會跟著一些錦衣衛,這也讓他清楚自己還是被監視了起來。想了想,之所以這些人沒有向他動手,恐怕就是因為六弟那邊的勢力正隆,在事情沒有定下之前,他們也不想激怒六弟吧。
就這樣,過了不到二十天的時間,突然又是一道聖旨出現在自己面前。他被如今的英宗皇上特許封為了楊家銀行駐南明的總代表。一時間所有身邊的錦衣衛都撤去了,這可是真的撤走了,在沒有人來監視他。
剛剛重獲了自由的他,就見到如今的太監首領曹吉祥出現在他的面前,先是好一陣的安慰,然後就說出了南明與忠膽公之間的人口·交易問題,還請他抓緊在南京、松江府和建寧府選址,然後籌措銀兩。
飛上枝頭當鳳凰,雖然這多是形容女子的,可也一樣能比喻此時楊陽的遭遇。
也就在曹吉祥帶人剛剛離開,一個排的冷鋒就出現在他的面前。帶隊之人正是楊陽曾經見過的銀虎排長,此人曾在北明京師外楊家莊中呆過,是楊晨東信任的手下之一。
銀虎的到來,即是保護著四爺楊陽的安全,又是幫助他籌備楊家銀行。許多與安全域性方面的聯絡都要透過他之手。這可不是楊晨東不信任自己的四哥,實在是不想讓四哥涉入到危險的事情當中去而已。
南明要與僱傭軍交易人口買賣的事情有如一陣風般向各地颳去,一時間各種勢力是反應不一。
事情傳到了北明,代宗朱祁鈺得知這個訊息之後,先是沉默,接著就當著手下文武百官的面大聲的斥責著朱祁鎮。
“自太祖建立大明至今,我大明造福了萬萬百姓,立志於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何時又有過交易百姓的說法了?這個朱祁鎮分明是置祖宗法度於不顧嘛。”這一會的朱祁鈺早已經與朱祁鎮平起平座,在不像以前一口一個英宗,至少也要叫上堂兄了,而是直稱其名。
朱祁鈺座在金龍椅上發著火,下面的一眾臣子皆是低頭不語。要說大明初建,的確是有些規矩的,比如說不和親,不和親、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等等。這已經相比於其它的朝代硬氣了很多。可這些規矩中並沒有不能交易百姓的說法呀。更不要說,南明為了生存,連異姓王都給封了,現在為了軍費交易流民百姓,又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