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士悅,如今的刑部尚書,又深得當今代宗皇帝的信任,原本應該是前途無量,風光無限的。
只是因為與忠膽公楊晨東起了衝突,孫子俞熊被判了斬刑,長孫俞元弼也曾在大牢中受了些苦。加之徐有貞被安排到刑部任了左侍郎之職,大有取而代之之意,原本應該是車水馬龍的俞府,便變得安靜了許多。
這種安靜也是相比而言,畢竟依然還是刑部尚書,依然還得著聖龐,還是有很多官員每天會前來拜訪的。等著嚴濤來到這裡的時候,以他的身份也只能從側門而入。
刑部總捕頭,聽起來是一個很威風的頭銜,可在尚書府中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吏罷了。若非嚴濤算是俞士悅提拔之人,以前曾來過愈府的話,這裡門房認識他,怕是想要由側門進入也將是難上加難。
而即便是入了俞府也未必就可以見得到尚書大人。來到一處稍顯偏僻的偏廳中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茶也不知道喝了幾壺之後,終於門外響起了腳步之聲。
“老爺正在前廳會客,還請嚴捕頭等上一會。”負責引領著他的愈府管事面帶著公式的笑容說著。
“好。”嚴濤自是知道人家不過就是表面的客氣罷了。不管尚書大人是不是真的在接見其它人,就像是自己這般的身份想要見人家,多等一會也是必須的,這就是可以顯露威嚴所在之地。
說起來,嚴濤的身手很不錯,便是在江湖之中也算有著偌大的名號,被稱之為一流高手丁點也不過分。只是在重文抑武的大環境下,莫說是一個身手不錯的捕頭,便是在戰場之上橫殺四方的將軍怕也不會在尚書府中有什麼地位可言的。
這便是儒家影響之下的規則。武人不受重視,被視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存在,這樣的人是沒有什麼前程可言的,甚至還會成為內亂的主要因素;商人受到壓制,概是因為他們被人看成是為利是圖,這樣的人,有奶就是娘,眼中無君無父無國無家,為了利益那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做的出來,什麼人都可以出賣的。
話說回來,嚴濤座在一偏廳之中,這一呆就是半個多時辰。只是他正威端座,臉上沒有絲毫焦急的樣子,由此可見,這倒也是一個可以成大事的人。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遠處傳來了一陣的腳步之聲,
聽聞腳步聲傳來,嚴濤連忙起身而立,一幅十分恭敬的樣子,只是當來人現身之時,他一抬頭,眼中露出略有吃驚之意,“愈少爺?”
“不錯,正是本少,祖父知道你過來了,但那邊實在有事脫不開身,便讓我來了,呵呵,嚴捕頭,座吧。”來的正是俞元弼,俞士悅最欣賞的長子長孫。為了培養他,通常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時,也會安排他負責來接待客人,這也是一種歷練的手段和方法。
尚書大人沒有出現,俞元弼來了,多少讓嚴濤有些失望。但心中一想到之前俞熊正是死於忠膽公楊晨東之手的時候,他的心中又多了一絲的希望,或許此人比自己更想報仇,做為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應該比俞士悅這樣的尚書更好忽悠一些吧。
心中打定了主意,嚴濤的神色間就鎮定了很多,先是安座了下來,然後端著茶水似是無意的說著,“其實本捕頭來這裡也沒有什麼事情,無非就是想著俞熊少爺的頭七怕是要到了,來祭奠一番而已。”
好不好的突然提到了俞熊的名字。他的出事可謂是整個俞家的恥侮,現在竟有人當面提及,還只是一個總捕頭的身份,即讓俞元弼的神色就是一變,臉色鐵青的說著,“嚴濤,你想做什麼?難道不想幹了嗎?”
“愈少爺息怒,事情並非你想像的那般,事實上,這一次本捕頭就是為了此事而來的。俞熊少爺的事情與其總是堵著人嘴,不讓人去提及,倒不如把仇報了,如此方才是真正的解決之道呀,但就是不知道愈少爺是不是,或是說有沒有膽量去做些什麼呢?”嚴濤身為總捕頭,平時審訊犯人時,把握人心的能力還是很強的,這一次他先用上了激將法,為的就是逼著俞元弼做出選擇來。
“報仇?呵呵,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總捕頭,官職微末,怎敢輕言此事,莫非是有什麼本事不成?”俞元弼大概猜到了嚴濤的來歷,只是想到楊晨東的厲害和能力,還是有些不敢相對方能做出什麼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