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何等的威風,可偏偏最疼愛的孫子王思確不如他意的報考了楊家書院。當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後,這位尚書大人在書房中氣的是暴跳如雷,將王思父子叫過來好生的罵上了一頓。
對自己的孫子,王直除了疼愛還有更多的關心。他希望王家的權勢都能延續下去,至少不至於落魄,所以一直很注重對子孫的教導和培養。一直以來,王思的表現也是讓人放心的,年紀輕輕就就已經是翰林院的編修,七品官員了,這要是下放出京師,那至少也是縣太爺的存在。
可不成想,受連累停職在家之後,在官復原職的時候便沒有了上進的心思,天天吃吃喝喝不說,現在更是瞞著自己,直接報考了楊家學院,這怎麼能不讓王直生氣和憤怒呢?
書房中,王直被喝斥之下跪在了地上,但臉上卻是一臉的不服。“祖父,您不是說過,忠膽公此人前途無量,才情非常嗎?您還說讓孫子有空多向他去學習,現在我報考了楊家書院,要成為他的學生了,你為何又不高興呢?孫子現在都二十七歲了,都沒有嫌先生的年紀比我小而感覺到丟人,您不是為此以為我丟了王家的顏面吧?”
“住口。”聽著孫子的直言之聲,王直氣的是直翹鬍子。“你知道什麼?忠膽公的確很有才情,很有能力,你平時與他結交,向他學一些東西我是不反對的。但拜他為先生那是完全的不一樣,你也聽過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道理,這就等於是把你和他綁在了一起,如果有一天,皇上要收拾他的時候,你豈不是要受連累嗎?”
“連累?祖父是說,皇上想要對付忠膽公了嗎?”王思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小心的問著。
“現在倒是沒有。可是你難道看不出來,忠膽公的功績太大了,大到要功高震主了,試問,天底下哪一個皇帝允許比自己功勞還大的人存在?對付他不過就是早晚的事情而已。”王直先是搖了搖頭,接著又以著無比肯定的口氣說著。
王直所說,不僅是他自己心中所想,同樣也是其它朝臣的看法。大家幾乎一致的在心底認為,皇上對付忠膽公是早晚的事情,現在不動手,只是因為還有太多需要用的地方罷了。可一旦皇上的位置徹底穩了,實力強大了,一山又豈能容二虎呢?
正是因此,很多官員才沒有與楊晨東走的太近,防的就是以後忠膽公出了事情,有人會秋後算帳,把麻煩找到他們的頭上。
當大家都想著辦法與楊晨東拉開距離的時候,自己的孫子卻拜其為師,也就怪不得王直會如此的生氣了。
“可不是還沒有對忠膽公如何嗎?再說了,孫兒看好忠膽公,從他初入京師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此人不一般,一路走來,事實也證明了。那連瓦剌大軍都被其打敗了,如果皇上要對他怎麼樣的話,怕也討不到太多的好處吧,弄一個不好,還會自傷,若是那樣的話,孫子的今天之路就算是走對了,等於先別人一步佔據了先機啊!”王思對祖父的話並不以為然,事實上,以他的聰明早就進行過分析。
分析過了,這才有了現在的決定。他認為的是,雞蛋不能都放在一個籃子裡,不然那樣才是最容易出問題的。
王思的反駁,竟然讓王直無言以對了。他這才明白孫兒不是不懂,而是什麼都知道,才做了這般的決定。“思兒,你可知道,這樣有多麼的冒險嗎?”
“祖父,孫兒想過了。但只要您還在位一天,王家便不會有事,孫子也不會有事的。在說了,拜忠膽公為先生的也不是孫兒一人,如果孫兒學習之後發現忠膽公並不如想像般的那麼厲害,那隨時您都可以動用權力給孫兒禁足的,真是那樣的話,事情傳揚了出去,就算是有一天他出了事情,也不會有人藉此事來找我們王家的麻煩了。”
王思的坦白之言,讓王直徹底的愣住了。他沒有想到孫兒年紀不大,但應該想到的事情竟然全數都想到了,如此一來的話,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只要發現楊晨東不是做大事的人,那他大可以將孫兒接回來,不僅如此,還可以對外說自己派孫子就是去探底了,弄好了,變成大功一件也是極有可能的。
事情最壞的結果已經可以承受了,王直終不在阻擋自己的孫兒,而是答應了下來。現在他反倒擔心,因為自己的關係,孫兒是不是會被楊晨東給錄取了,如果不能進入楊家書院的話,那一切的想法都只是泡影罷了。
這一夜,不止是王家,還有很多人都在擔心著這個問題。便是派出了密探座臥底的錦衣衛指揮使呂貴也有些擔心。
雖然說派出的三名密探表面上看去都與錦衣衛沒有半點的關係。但真的就是真的,只要有人用心去查的話,那還是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若是如此的話,會不會又被楊晨東當成小辨子來找自己的麻煩呢?
不知為什麼,一想到楊晨東的強勢,呂貴心中就有些打鼓,這個人可是不好惹的。且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至少自己與其打交道就沒有一次賺過什麼便宜。
呂貴還在想著要算計楊晨東呢?但他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先算計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