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虎走了。就像是來時一樣,突然出現,走時突然消失。等到確信周邊沒有殺氣,沒有危險的時候,紀廣的左腿就是一軟,撲通一聲半跪在了地上。
儘管紀廣經歷過生死,但現在還是一頭的冷汗。鐵虎是他平生僅見的高手,一招就可取自己性命之人,現在回想起來,怎麼想都怎麼令人害怕。
頭再度一抬,發現望鄉樓上還有著燭光。此刻,紀廣突然生出了一種老了,累了的感覺來。
處於他的位置,人前顯赫,但誰又知道,無人的時候是多麼的惶恐不安呢?剛經歷了生死的他,生出了一種想要好好休息的感覺來,望鄉樓似乎就可以成為他的歸宿。
紀廣託著一條還在流血的腿,緩緩的向望鄉樓走去,然後輕輕的叩門之聲在寂靜的街道上顯的是那麼的響亮...
紀廣這裡只是一個縮寫罷了。在這一天晚上,十幾名在宮外輪休的有官職的太監以各種各樣的方式被收拾了。
有人是胳膊受傷,有人是腿部受傷。還有人在睡夢之中被剃掉了頭髮而不自知...
這就是楊晨東的警告。任何太監敢自稱公,而非是公公者,那都要受到懲罰。第一次是警告,但下一次會不會直接取人性命,怕是誰也不會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陳官便按著昨天與紀廣商量好方法,準備召開會議,叫一些太監首領來此,大家商議如何打壓楊晨東的事情。
只是不等他將召人的命令傳出去,便有著十幾道資訊分別而來。當最終所有的訊息都送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刻,陳官早已經是冷汗淋漓。他沒有想到,有人的動作比他還要快,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昨天輪休出宮的十幾名有官職的太監分居於京師中不同的地方,在做著不同的事情,但卻都受到了突然的襲擊。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早有一張大網在盯著他們了,只是等著合適的下手時機而已。
如果不是事情發生了,便是陳官都無法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要說他之前曾想過得罪楊晨東的後果,也為此做出了一些的準備,可是現在看來,人家若是真想殺他的話,似乎並不困難。
當一個人感覺到自己的小命隨時的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時候,那種感覺會非常的不好。
陳官如今就是如此,他在沒有了召集人手開會的想法,而是打聽到了紀廣的下落時,直奔望鄉樓而去。
紀廣是錦衣衛中屬的上的高手之一,又在昨天晚上親臨了那種被襲殺的感覺,問此人感受如何,想必最為直接最為有效。
當陳官帶著一眾親信,來到了望鄉樓的時候,紀廣正在樓上原本李秀兒的閨房之中臥床休息。只是怎麼看李秀兒都是那般的容光煥發,給人一種是新生一般的感覺。
沒有人知道,就在昨天晚上,紀廣想通了,要了李秀兒,兩人算是正式的在了一起。而此刻陳官趕了過來,得到的無非就是紀廣的勸阻罷了。
陳官帶著一眾錦衣衛衝進瞭望鄉樓中,可是把李秀兒嚇了一跳。好在紀廣及時的拉住她的手,輕輕一捏,給予了安慰。
看向李秀兒的眼全是溫和,可在一抬頭看到其它衝進來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時,卻丁點的好臉色都沒有。“你們都先出去。”
一眾錦衣衛臉色有些猶豫的看向著陳官,有些不知所措。他們是來保護陳公公,如果就這樣走了,真出了什麼事情,怕是一個個都不會有好結果。
“有紀僉事在這裡,你等暫且先出去就是。”陳官看出了紀廣的不悅,想著此人的身手非常,便點頭做了同意。
一眾錦衣衛出了房間,紀廣深情對著李秀兒道:“你也先暫且出去,我與這位大人說些話。”
“好的,但不要站起來,你腿上的傷剛止住血。”李秀兒聽話的點了點頭,可臉上還是現出了一絲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