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之仔細體會這種感覺,有多久沒曾這般體會過,三千年了,天地萬物,一草一木似乎都變得生動很多。
他緩緩吐了口氣,站起身輕輕整了整衣衫,活動下筋骨,臉上不自覺露出一絲笑意,“連身體都變得輕盈了不少。”
往常腰間別刀佩劍,背後還揹著一把劍,怎能不沉重,如今肉體被洗禮之後,感覺好了很多。
陳安之習慣性地要把手搭在劍柄上,卻落了空,低頭看過去,原本屬於沐春劍的位置,此刻只剩下一條繩子,耷拉在刀身上。
“·····”
陳安之笑意瞬間凝固在臉上,目瞪口呆地看著空蕩蕩的腰間。
“阿彌陀佛。”
一聲壓抑著笑意的佛號自身後傳來,周邊景色瞬息萬變,最終凝滯在一簇落下枯萎很久的殘枝百葉的山洞之中。
陳安之可謂是氣不打一處來,轉過身,正看到站立在不遠處,雙手合十的年輕和尚。
沐春劍是何安在託付給他的,如今卻被他給弄丟了,這怎麼想都是一件很荒唐的事,赫赫有名的大劍仙,到頭來居然把劍給弄丟了,這傳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
“我的劍呢?葉晨曦呢?”陳安之一時間被氣憤衝昏了頭,手掌搭在刀柄,微微拔出絲許,雪白的刀光瞬間滿溢位來,將山洞填滿。
年輕和尚不急不忙,輕笑道:“此花非花,此葉非葉。”
他輕輕抬起手掌,止住陳安之拔刀的動作,繼續說道:“那人並非葉晨曦,就連貧僧都不曾看清她的樣子,或許只有那位大人才有資格與她相談,但沐春劍乃帝器,既然能被人輕易拿走,說明此人與您有很深的淵源。況且丟了沐春劍事情雖大,但您不也同樣獲得了頗大的機緣?”
陳安之眯起眼眸,眸中閃過一絲不悅問道:“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陳安之素來不喜歡與佛教打交道,在他印象中,這些光頭一個個都喜歡故弄玄虛,真要說起來本事倒是不大,三千年前他曾經跟一位佛教聖人有過一段不愉快的交道,那禿驢修為是遠遠比不過自己得,倒是藉著什麼香火之力,居然也能跟自己比劃一陣子,尤其是那香火極為古怪,叫風頭正聲的大劍仙也吃了些苦頭。
年輕和尚絲毫不在意陳安之的敵意,笑眯眯道:“何仙人當年留下十九段線索,其中一段交於我家大人,我家大人又將此使命刻在我的血脈中,並命我在此地設下三災五劫九難,說是磨礪心性,只可惜畢竟大人不在此地,難免被其他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使得機關變了味兒,還幫著豢養了一條禍害。”
年輕和尚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佯裝懊悔道:“你看看,我又說跑題了,之前我被他人所害,不得已神魂回到大人身邊,直到最近你出現了,所以我也跟著出現了。”
陳安之沒有言語,只是靜靜地聽著,渾身依舊保持著戒備。
“按之前的計劃,我本是要直接當面告訴你何仙人的留下的線索,但大人卻覺得只有讓你親眼看到,或許你才能接受。”年輕和尚說:“何仙人當年說,山海之外有山海,萬丈山海天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