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闔上眼睛,可是睡不著,只覺得一會冷一會熱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睡著了。
再次醒來是因為渴極了,才一睜開眼睛,就覺得頭痛欲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緩過一陣頭痛,才發現入眼是一片白茫茫,空氣中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一回生兩回熟,我很快就意識到這裡是醫院。
“啊,醒了醒了,終於醒了!”這個大嗓門除了李曉婉也沒別人了。
我怎麼覺得這句話很耳熟,想了好一會才記得上次生病住院曉婉也是喊的這句……
歷史真是驚人的相似,豈止相似,簡直就是雷同。
我還有心思自我調侃,半年進了兩次醫院,想想也是好笑,都快趕上林妹妹了。
這麼一想,還真的輕聲笑了下。
“噯,我們都被你嚇死了!”曉婉誇張地喊了聲,“嚯”的一下坐到我的病床邊上,“你半夜一直哭著喊媽,媽,怎麼叫你都叫不醒,腦袋燒得跟塊碳似的……”
我一怔,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來。
“曉婉,你先回去休息吧。”旁邊突然有把沙啞的男性聲音,他頓了下,又說,“凌宇森應該快到了。”
剛才還氣焰囂張的李曉婉聽到這句話,好像被捏住後頸的小貓,一下子就老實了。
半晌,才扭捏地說:“那,那個,我不打擾你們了哈!”
“辛苦你了。”那把沙啞的男性聲音溫和地說。
曉婉乾笑兩聲,說了句“哪裡哪裡”,然後飛快地閃人了。
難得看到曉婉這副模樣,我不由得笑了聲。
“嗯?還有精神笑,看來病快好了。”旁邊的男聲涼涼地說,語氣帶了幾分調侃。
說完,他輕輕捏了下我的臉頰,眼裡有幾分探究的意味。
我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輕輕笑了下,才說:“我好渴。”聲音啞得不像話。
他端來一杯溫熱的水,我一口氣喝完了才覺得火燎般的嗓子舒服了些。
“這就是你說的沒事?”顧風微沉下臉,語氣帶了幾分不滿,“發生什麼事了?”
我怔怔地看著他,不知是生病的緣故還是其他,只覺得嘴裡發澀,想開口都覺得嘴皮沉重得很。
末了只化作一聲輕輕的嘆息,我抬手拂過他的眉毛、眼角和眼窩,他的眼睛有紅血絲,眼窩發青。
他已經這麼辛苦了,我又何必再增加他的煩惱。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笑笑地說:“真的沒事。”想了想,又補充了句,“是我媽……她最近情緒不太穩定。”
“你……”他剛開口,手機鈴聲響了,是孫常生打來的,他微微皺眉,起身走到窗邊,接起了電話。
我聽不太清楚他說了什麼,只看到他的眉頭越皺越緊,面沉如水,掛了電話。
他走過來,還沒坐下,手機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