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回來後第二天,她就已經恢復了平日裡的狀態,仍舊嘻嘻哈哈的,本來還說要帶傷去上班,彰顯她的職業精神,被我一番數落才請了幾天假在家好好休息。
但不知為什麼,坐上凌宇森的車之後,她就成了個悶雷,一聲不吭的,臉上甚至有種莫名的不自在。
我恰好意外看到了凌宇森從車內後視鏡看向曉婉的眼神,饒是我再遲鈍,也意識到他們兩之間有事情。聯絡到那天他的神情以及今天的“巧合”,我心裡有些瞭然,雖然有點意外,但挺樂見其成的。
換完藥,我剛好接到黃離的電話,說是有個客戶有緊急的事情找我,需要我立刻回覆郵件。
曉婉問我是不是公司有急事,有的話趕緊回去處理,她可以自己回家,不用擔心。
我猶豫了下,凌宇森突然開口了:“沒事,你去吧,我會把她安全送到家的。”
老闆都開口了,我哪還有不走的理由。
自從上次見過顧長祥,他的那番話時不時就出現在我的腦子裡。
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見到顧風,一來他忙,二來我也刻意躲避著他。我不知道該以哪種心情面對他,是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還是向他施壓讓他為了我跟他唯一的親人爭執。這兩者都是我不願見到的,我只能選擇躲避著他。
手機鈴聲響起,我嘆了口氣,這是今晚他第三次打來。
我想了下,滑向了接聽鍵。
“怎麼一直沒接電話?”他的聲音裡透著沙啞,聽起來很疲倦。
“唔,剛才在洗澡沒聽到。”我低低地說,編了個藉口。
“我好想你,”他低低地說,“我現在去找你好嗎?”
我只覺得眼眶一紅,心裡有說不出的委屈。
“嗯?”沒聽到我的回應,他有點疑惑。
我只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千絲萬縷只能化作一句:“好。”
結束通話電話,我怔忡了好一會。
他很快就到了,靠在車門旁邊抽菸。
我下去的時候,他把未抽完的煙掐了,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他看起來很疲憊,黑色的襯衫更是襯得他的臉更瘦了些。
他把我攬進懷裡,一隻手扣在我的腦後,下巴輕抵著我的頭頂。
我聞到他身上濃濃的煙味,心裡驀地一酸,他應該很辛苦吧。
正當我思緒萬千時,他突然說:“我們訂婚吧,我想你一直在我身邊。”
我愣了,好一會都沒反應過來。呆呆地抬起頭,看到他疲憊的眼角微揚,眼底有讓我無法抗拒的溫柔。
夏風涼爽,吹在臉上柔柔的,繁星點點似乎都落進了他深邃的眼裡,我突然就想起了一首詩: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