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不對迅速翻上牆躲過一劫的赤井秀一緩緩睜開眼睛,墨綠色的眼睛裡滿是凝重,那個人比他預料的更加危險,一言不合就扔炸彈。
是組織的人嗎?可是組織不是一向以低調為主?
不過琴酒掃射東渡水族館的那次好像也沒低調到哪裡去。
不過組織裡有這麼一個危險的人物,波本肯定知情吧?要不然去問問?赤井秀一思考了兩秒,他感覺自己被嘲諷一通還什麼情報都得不到的可能性更大。
尼克羅尼雖然一瞬間感覺到有人在偷聽,但是並沒有找到對方的人體結構,這件事也被他拋之腦後,赤井秀一沒暴露之前在組織的實力也是頂尖的,尼克羅尼沒注意到對方很正常,不是所有人都是琴酒或者貝爾摩德。
此刻的琴酒將車停在路邊,從便利店裡買了一盒煙以及幾袋不同品種的麵包,早已換下黑色長款風衣的男人靠在雷克薩斯LC的駕駛座上,他並沒有什麼目的地,所以藍色跑車並沒有被啟動,安靜地呆在停車位上。
跑車的玻璃上有防窺膜,從外面也看不見裡面是否有人,琴酒撕開面包的包裝袋,便利店幾十日元的麵包的口感自然不怎麼樣,不過現在用來補充點能量已經綽綽有餘了,託尼克羅尼和史丁格的福,他午餐沒吃飽,雖然飢餓是常態,但是誰會沒事喜歡餓著自己?他又不是厭食症。
車裡的空間並不算大,琴酒以一個舒適的姿勢靠在駕駛座上,胸膛隨著呼吸一起一伏,他現在不是“琴酒”的打扮,也不是“金恩”的狀態,現在的琴酒更加偏向他最真實的一面。
目光不是冷漠無情或者平淡安靜,而是一種……空,所有人都倒映在眼中,所有人都不曾抵達眼底。
車窗突然被敲響,早有所察的琴酒側目瞥了一眼窗外的人,嚥下口中麵包的同時微微垂下眸子,再度抬眸時眼神早已變得冷淡平靜——窗外是黑澤銀那群小鬼。
琴酒無聲無息地咀嚼著麵包,按下了車窗,“Hello?”黑澤銀趴在車門上,笑嘻嘻地打招呼,“金恩哥哥!”他身後的孩子們也開心地向這位大哥哥打招呼。
“你沒吃午飯?”黑澤銀一眼注意到了隨意仍在副駕駛座上的幾袋麵包以及琴酒手中拿著的吃了一半的麵包。
“有事?”琴酒沒有回答,而是不鹹不淡地反問,哪怕他已經猜到自己會被堵在這裡的原因了,應該說還好保時捷356A沒出現在“金恩”身邊嗎?
“我們在路邊看見你的車,所以過來打個招呼。”黑澤銀晃悠著懸在半空中的兩條腿,琴酒和貝爾摩德這兩個傢伙都是神出鬼沒的,平時也只有他們主動來找他的份,如果這兩人刻意躲著不見他的話,黑澤銀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找到這兩人的。
琴酒收回視線,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既沒有說自己是來做什麼的,也沒有說自己在這等什麼,琴酒沒有任何解釋自己行蹤的必要。
“金恩哥哥,我們少年偵探團解決了一起爆炸案!”孩子們的分享欲總是異常強烈,琴酒注意到路過的行人投來的視線,頭疼地按下開門鎖,他沒興趣當猴子。
一般來說,殺手出身的人並不喜歡自己身後有人,畢竟後背來襲對他們來說可能是致命的,一些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也是如此。
不過琴酒不同,他不喜歡和別人接觸是從小養成的習慣,甚至需要的話,他刻意露出自己的後背當作誘餌,現在雖然頂著Top Killer的名號,但琴酒實質上並不算是殺手出身,哪怕他也幹著殺手的活。
比起背後有人,這群孩子嘰嘰喳喳的說話聲更能讓琴酒煩躁,車窗無聲無息地合攏,琴酒帽簷壓低,一言不發地進食,不過在收斂了自己的氣場後,這群孩子並沒有發現琴酒隱藏在平靜下的不耐煩——他並不想和這群小鬼在同一空間裡浪費時間。
在和無關人員打交道方面,琴酒終究還是不如貝爾摩德,那個混跡娛樂圈的女人,能夠很好地照顧到每一個人的情緒,而琴酒對這些一向沒什麼耐心。
一陣七嘴八舌後,孩子們終於將終究的“豐功偉績”說完了,也就是琴酒知道的爆炸的全過程,只不過這個過程中多了一群小鬼,“你有事要忙嗎?”黑澤銀趁著孩子們歇息的空隙看向琴酒。
“也許有。”琴酒沒有給出明確的回答,如果尼克羅尼鬧的動靜太大了,他還要去掃尾,免得外界的注意力放在組織上,雖然尼克羅尼的行動確實和組織一分錢關係都沒有,純粹是那傢伙自己的一場鬧劇,琴酒一邊漫不經心地回憶了一邊尼克羅尼在德國的所作所為,一邊敷衍這群眼巴巴地看著他求表揚的孩子,“你們挺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