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滿足了一下黑澤銀的好奇心,但是沒有完全滿足。
“琴酒,你喜歡黑色還是白色啊?”黑澤銀突然問道,語氣平和的好像只是隨口一說,答案並不重要。
黑澤銀之前一直覺得琴酒是完完全全屬於黑暗的人,但是後來卻發現這個屬於黑暗的人卻會救人,救普通人、救FBI,對警察沒有任何敵意,但是說他屬於正義,死在琴酒手上的人會哭死的。
“都可以。”琴酒語氣不變,黑色和白色不過是一種選擇罷了,琴酒可以純黑,也可以純白,看他心情,救人殺人都在一念之間罷了,不過他絕大多數時間都是遊離在深淵裡。
“嗯?”黑澤銀仰頭,身後的銀髮男子神色自若,似乎並沒有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多麼令人震驚的話語。
“這個世界沒有那麼明確的界限,”琴酒身體微微後仰,好人成佛需要經歷萬千磨難,壞人成佛卻只需放下屠刀,這很難說是公平的,但卻是真實的,絕大多數人都活在灰色地帶,沒有那麼好,也不那麼壞,見義勇為者不少,落井下石者也不少,“只從一個方面看問題很蠢。”
組織的存在毫無疑問是黑色的,組織成員會殺人,會放火,違法犯罪的事情更是家常便飯,但是組織的企業也提供了大量的工作崗位,單從這些職工身上來講,組織的存在並不是什麼壞事,但是你能說它是好事嗎?當然不能。
有好有壞才是常態。
“那你覺得一個人認定殺人是錯誤的,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殺人,這種觀念怎麼樣?”黑澤銀眨了眨眼睛,雖然沒有提及姓名,但是說的肯定是柯某人,據他所知,毛利偵探事務所前段時間就被一個人威脅了,毛利蘭拉住了窗簾阻止警方的狙擊手進行狙殺,工藤新一利用謊話穩住了犯人。
“太理想化了,”琴酒毫不遲疑地評價,看了一眼黑澤銀,穿著寬鬆休閒服的男子起身從冰箱裡拿出兩個易拉罐,將其中一個遞給黑澤銀,“不過對於日常生活中的犯人來說有可能實現。”
“工藤優作有這個能力。”琴酒坐到了單人沙發上,雙腿交疊拿著手機翻看,不過這是在不涉及黑色地帶的情況下,普通的犯人心理素質沒那麼好,犯罪是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但是常年活躍在黑色地帶的那群人,今朝有酒今朝醉,就算是示弱也是為了更好的反擊,這種人直接殺了更方便,省的日後使絆子。
“你和工藤優作很熟?”
“不熟,”琴酒視線掃過手機螢幕上的一行行資料,分出一份注意力放在黑澤銀身上,“觀念不合,很難深交。”
工藤夫婦的一些觀念過於理想化了,大概和他們夫妻倆的經歷有關,圓滿的生活再加上出眾的能力,導致這夫妻倆對於一些問題的看法都過於“圓滿”,而琴酒從小就在黑暗中混跡,更是在深淵裡成長,那些陰暗狠戾的手段無論是面對上還是自己用,都不會有太大反應。
更何況,琴酒也不是什麼有同情心同理心的人,他甚至算不上是一個人。
琴酒會救人,會保護黑澤銀,會關注貝爾摩德,會服從命令——這些屬於人類特質的東西是有人後天用生命給他加上去的。
琴酒不理解,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卻執行著這些“人的特質”。
你不應該呆在這裡,你不屬於這裡,你的手不應該用來殺人……
那個人臨死前的喃喃自語琴酒聽的很清楚,情緒太過複雜,琴酒有些分辨不來,有悲傷、有痛苦、有掙扎……最後是孤注一擲的絕望。
那個人,教會了琴酒分辨情緒、讀懂人心,什麼樣的情況會有怎麼樣的心情,所有和“人”有關的事情都是那個人教給琴酒的。
也是那個人,讓琴酒現在看上去像個人,而不是一架高精密的機器。
但也只是看上去……
“那我和工藤一家是不是不應該太交好?”黑澤銀摸索著下巴。
“你自己看。”琴酒垂下眼眸,掩住眼中的平靜,黑澤銀是否與工藤優作深交不會傷及黑澤銀自己的性命,所以琴酒選擇冷眼旁觀。
“行吧行吧。”黑澤銀也就是隨口一提,他和工藤新一觀念也合不來,深交之後容易出矛盾,或者說,他和少年偵探團那群孩子的觀念都合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