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看著近在咫尺的車站,一拳砸在諸星秀樹的腦袋上,將紅西裝的小男孩頭上捶了一個包,然後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毫不猶豫得跳下懸崖。
聽著耳邊呼嘯的風聲,感受著身體失重的感覺,那種一半在墜落、一半躺著的分裂感,很難形容。
身體逐漸資料化消失在半空中,然後就只剩下躺著的意識了,大噶過了兩三秒,昏迷的意識出現在一個光圈裡。
琴酒拿著一把小刀和一塊木頭,盤坐在地上,等待遊戲結束,他最後算是自殺,沒通關,不過那麼多人,總有一個能活下來的,就算所有人都失敗了,不還有諾亞方舟嗎。
“你最後為什麼不跟著大家一起逃離?”澤田弘樹的身影出現在光圈裡。
“渾身浴血?”琴酒反問一句,然後又漫不經心地解釋一句:“火車撞進火車站帶來的晃動感很難受。”特別是他的意識同時在現實和遊戲中清醒的情況下,何必折騰自己所剩不多的精力呢?
諾亞方舟還想說什麼,琴酒將手中的東西扔給他,那是一個小船模樣的吊墜,如果澤田弘樹還在的話,就會發現眼前這個吊墜和琴酒當年分別時給他的一模一樣。
“諾亞方舟還起航嗎?”
諾亞方舟搖搖頭,神情溫柔,“像我這樣的電腦如果繼續存在下去的話,只會被大人們用來做壞事,人工智慧什麼的,還不能夠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謝謝你進來陪我玩。”諾亞方舟笑了笑,抬起手指,開了一道光門,“你也該回到你的世界了,這個遊戲讓你很不舒服吧?”
琴酒朝光門走去,這次一別,就真的再也不會遇見了,就算真的有天堂這種東西,琴酒也不可能去,他這種人,只配下地獄。
“大哥哥,這次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嗎?”
澤田弘樹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琴酒面不改色地踏入光門,他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
“……”
會場裡,一個個沉入地下的繭再度旋轉上升,出現在眾人眼中。
琴酒摘掉頭上的裝置,強烈的疲憊感湧上心頭,捏了捏眉心,趁著那群家長和孩子歡聚團圓的時候直接溜走,處理掉易容面具,躲在會場外抽菸,這場遊戲太消耗精力了。
稍微休息了一會兒,開車走人,至於任務,堅村忠彬是辛多拉董事長殺的,資料是辛多拉董事長銷燬的,和組織有什麼關係?
公寓裡,琴酒壓著睏意開啟了膝上型電腦,調出提前安好在會場裡的監控以及身上的儀器記錄下的資料。
從會場的幾百號人裡一幀一幀肉眼尋找,果不其然在角落裡發現了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
“果然被盯上了……”琴酒身體後仰,閉上眼睛緩解一下強烈的割裂感。
琴酒本來沒打算進入遊戲的,這是真話,僅僅是相處幾天的小金絲雀還不足以讓琴酒忍著強烈的排斥感進入遊戲,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特別是發現那些玩意也在這裡之後,如果提前知道的話,還能另作安排,但是他到會場完全就是突然性的,在那裡發現那些玩意更是預料之外,他只能臨時計劃,既不能暴露身份,也不能默默無聞。
至於那些玩意來這裡幹什麼的……猜也能猜到,無非就是收集資料,琴酒要做的,就是讓自己異於常人的資料出現在他們的紀錄庫裡,比不過那裡的人,但又比這裡的人強很多。
將藏在衣服裡的小玩意拿出來和電腦進行連線,雖然是臨時性的計劃,但是為了防止意外琴酒還是做了不少事情,比如沒有被虛擬倉控制住手腳,所以遊戲裡他的身體跟不上意識,比如在最能感覺到疼痛的地方安裝小型的檢測裝置,開關在手指上安裝著,比如在心臟、頸動脈等能夠引起強烈危機反應的地方安了一些小玩意……這些是為了保證自己能夠從虛擬世界脫離出來。
他不反感進入虛擬遊戲倉……
他能夠在虛擬倉內保持清醒……
他手裡有一些很新的小東西……
綜合以上,他和那裡的實驗沒有關係,但是他和那裡有交集。
沒有完全洗清自己,但是又沒暴露,有聯絡但又不清楚是什麼聯絡。
“我可是親自上場當魚餌了,”琴酒將筆記本上的郵件以及資料清理乾淨,聲音似乎含著笑意,但是卻讓人後背發涼,“你們可別讓我失望……”